嚴默在老大巫麵前半蹲,“如果我沒看錯,你這種情況應該是施展了類似替身的巫術。你是不是把其他人的病症轉到你自己身上來了?”
老大巫的死魚眼轉動。
嚴默一邊給他紮針,一邊閒聊般道:“我有一位師父特彆擅長詛咒之術,像這種代替他人接受病痛、傷害、詛咒等的巫術,他跟我說過很多。有人會用這種巫術害人,但也有人會用這種巫術救人。你是詛咒巫師?”
“不……是。”老大巫開口:“我隻會……這一種。”
“嗯?”嚴默微笑,那笑容讓人看了就不由自主放鬆心神,想要對他吐露一切。
“我可以代彆人受苦,也可以把自己受到的轉給他人,但轉給彆人需要有生祭。”老大巫驚奇地發現,就被紮了幾針,他說話竟然順暢了許多。更驚訝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怎麼猶豫的就說出了實話。
嚴默判斷這位村巫的替身巫術很可能隻能代替或者轉給少數人,否則他們村也不會仍舊有那麼多人生病,烏乾城也不可能把他們逼到這種程度。
“是不是你們村的大巫都會這一手?所以烏乾城才放過你們?”
老大巫沉默了一會兒,“……對。”
“看來你們大巫手中有烏乾城主或者神殿大巫的鮮血毛發之類。”
老大巫沒說話,默認了。
嚴默雖然好奇他們怎麼得到那麼親近的東西,但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祈雨村巫願意把他的能力告訴他就已經很不容易。當然如果他沒有先看出來,想來對方也不會主動說出。——他這時還沒意識到,他“和藹可親”的笑容才是最大問題。
“你是誰?來自哪裡?”老大巫終於忍不住問到。
“我?我來自很遠的地方,你可以叫我默巫。”嚴默語氣一轉,“你的病情比較糟糕,普通的醫術和藥物已經無法治療你。先給你拖延一下,等你的村人趕來,我一起看看,如果重病的人太多,我們再來試試其他治療手段。”
接近傍晚時間,原戰和出去接人的隊伍把祈雨村人全都接了回來。
這支隊伍有不少人,他們為了掩藏形跡,分了三批走,全部加起來共有近百人,可惜完全健康者加上之前的四人也不過才二十多人。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染上了一點病症,有些人沒有得霍亂,卻得了其他病。
藥物不夠,他還要省出一部分等有角人下次帶藥材來時交換。而且這一村的人病情不一,較為複雜,就是有後獅他們幫忙,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他們都處理過來。
後獅那支隊伍和草町他們不同,草町他們這幾年都被他好好培養了一番,不說護理能力,就是稍微複雜的手術都不成問題,草町率領的那支醫療隊基本都有獨立診斷和醫治的能力,如果有草町他們在,他就不用這麼辛苦。而現在幾乎每一個來求救的人他都要親自看過、親自給他們配藥等。
“我想試試。”嚴默突然對原戰道。
“試什麼?”原戰接過嚴默遞過來的水罐,仰頭一氣喝光。
嚴默看著他被水浸潤的下巴,“我的神血能力。”
“你是說祭祀之舞?”
“不是。是和善言族血脈巫者的真正能力有關。我感覺到了……”嚴默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描述,自從上次他吸收了那枚水岩木果,不但巫果得到好處陷入沉睡,他自己也在冥冥中感覺到自己身體或者說靈魂中有什麼被激活了。
而隨著時間過去,他這種感覺也越發明顯。
“你知道要怎麼做?”原戰神色有點凝重。咒巫曾經說過,善言族就因為他們的能力太逆天才會被神靈所棄、被其他智慧生物忌憚乃至聯合起來把他們消滅。
“我大概知道。”這就像嬰兒天生就會吸奶一樣,這種能力也屬於他的本能,隻是他之前的能量和魂力還不足以讓這個本能覺醒。
因為祭祀之舞,因為指南改造過的身體,因為他服下的水岩木果實,以及指南給予的訓練法,多種不可能和難以達到的條件相加,這才讓這個本來已經深深掩埋在他基因中、幾乎無法再蘇醒的本能終於再次覺醒。
“桀——!”出外覓食的九風回來了。
嚴默仰首看天,轉頭對原戰自信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大步向那片乾燥的空地走去。
空地上被擺滿了生病的祈雨村人。
嚴默走到這些人的最前麵,示意後獅和夕陽帶領其他人從病人中撤離。
祈雨村人不肯遠去,就站在空地一邊。
夕陽看嚴默表情,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要離開的腳步停下。
後獅和他帶領的護理隊想著等會兒還要照顧這些病人,也沒離開。
祈雨村老村巫瞪著一雙死魚眼看著最前方的嚴默。祈雨村人不知這少年巫者要乾什麼,都有一點緊張。
原戰走到嚴默身側。
暗處,也有眼睛在盯著他們,伊凡大師帶來的有角人並沒有全部離去,有人偷偷留了下來,想要打探兩個無角人的秘密。
嚴默不是第一次施展神血能力,但這次他卻尤為慎重。
閉眼,緩緩吸氣,再吐氣,大腦放空,氣與神都調適到最佳狀態。
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了點波動,看不見的空氣中似乎隱藏了什麼。
空地周圍的草木突然變得十分精神。
原戰平視前方,就連他也能清楚感覺到周圍有各種能量在湧動。
嚴默睜開眼睛,他沒有特意做什麼動作,隻雙手微張前伸,張口說了一句話:“祖神在上,以我之能量祭祀,願我眼前看到的病人全部恢複健康。”
簡簡單單的話語,簡簡單單的祭祀和祈願,看起來簡直如同小兒玩笑。
可是就在嚴默聲音剛落的刹那,空地中躺在地上的病人全都從肚臍處長出一株形狀怪異的像似植物一樣的怪株。
那怪株頂開病人的衣衫越長越高,有的長到一尺左右,有的竟然長到一米左右,怪株有粗有細。
病人發出恐懼的尖叫,周圍的人出現騷動。
就在原戰要出手控製局麵時,那些怪株突然齊齊枯萎,從各病人肚臍處齊齊連根掉落。
有的病人害怕,飛速爬了起來就向周圍跑。
其他病人見了,也趕緊起身跑向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
祖宗哎!這怎麼可能?!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看見了什麼。
有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人都吃驚地說不出話。
那位老村巫最後一個坐起身,但他沒有像其他村人一樣逃出這塊空地,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前方的嚴默。
嚴默瞅瞅空地中那些枯萎的怪株,指揮原戰:“燒了,灰燼深埋。”
原戰:“你怎樣?”
嚴默微微活動了下/身體,“還行,就是感覺虛得很,能量消耗得很厲害。”
老村巫看原戰揮手收拾場地,一骨碌爬起來,以老人少見的速度走到嚴默身前,看他三秒鐘,一個字沒說,“噗通”跪倒。
嚴默:“……”你乾嘛?看您老的樣子好像不是感激我?
老村巫抬頭看看嚴默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死魚眼轉動了下,伸手……抱大腿!
嚴默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正著:……我操!
“桀——!哪來的老兩腳怪,竟然敢抱我的默默,快走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