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溪族人愣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集中到嚴默微微低下的頭顱上,就是黎先生也不例外。
嚴默的頭發削得很短,他不喜歡長發,嫌礙事且打理麻煩,加上現今冰天雪地,到處都是一片潔白,他頭發黑轉白,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指出,真的很容易被忽視過去。
可是因為原戰的那個憤怒不滿的動作與表情,讓所有人清晰看到了這一幕變化。
邊豹抹了下臉,看著嚴默變白的頭發,閉了閉眼睛。
既然祭司大人都願意耗費自己的生命力去救他的孩子,就算蘇門真的下令殺傷蘇越,他也……不會再要求報複回去,頂多以後不理他們。
邊溪族長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和大巫都知道嚴默此舉在收買人心,但對方耗費生命力救活的是他們的未來族長,他們邊溪族絕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更何況如果沒有九原,邊溪族現在恐怕不變成骨兵,也會一半變成戰獸,一半變成奴隸兵,如果淪落到那種地步,熬到今天,他們的族人又能活下幾人?
罷了,既然投靠了九原,以後就安心做一名九原人吧!
在箭頭全部拔/出小孩胸口時,嚴默的頭發也全白了。
嚴默直起腰,“當啷”一聲把骨箭丟進丁寧捧的空盤子裡。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外表變化一樣,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臉蛋,帶著一點點微笑呼喚:“好孩子,該起來了。”
蘇越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邊豹一下撲到草床邊,聲音顫抖地喊:“小越?”
蘇越坐起身,奇怪地看向他的父親,“父親,你怎麼來了?我這是……咦?”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怎麼不但在學院看到了父親,還看到族長和大巫,嗷!獸神在上,他還看到了九原首領戰和祭司大人!
嚴默伸手摸摸小孩柔軟的頭發,“有沒有哪裡感到不舒服?”
嗷嗷嗷!祭司大人在摸我!小孩激動得要暈了,啥話都說不出來了,小臉蛋通紅通紅。
嚴默笑著捏捏他肉乎乎的圓耳朵,這孩子也算因禍得福吧,他留在小孩體內的生命能量讓小孩將來充滿無限可能,隻要年少期間身體錘煉得好,再有比較適合的修煉功法的話,他一定會成為邊溪族中**和神血能力最強大的戰士!
在邊豹的解釋下,小孩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記得他當時在看熱鬨,然後就覺得胸口一涼,過後就覺得一陣劇痛傳來,疼得他當場昏了過去,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孩聽說祭司大人耗損自己的生命力把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感動壞了,滿臉要為嚴默效死的激動表情。
他爹和他爺爺:……總覺得最看好的兒子(孫子)要飛了!
不說小孩和邊豹等人是如何向嚴默感謝。
嚴默揮手讓草床回歸自然,示意丁寧把骨盤送到麵前。
“邊溪族長,浩大巫,請來比對骨箭。”
邊溪族長和大巫浩也沒推拒,上前抓起那支取出的骨箭和其他骨箭比對。
“祭司大人,首領大人,您們看這裡。”大巫浩示意嚴默看他左右手分彆抓的兩支箭。
嚴默和原戰看過去,兩支箭從外表上幾乎一模一樣。
這裡要說明一點是:現在的弓箭都是手工製作,就算形式相同,仔細比對,仍舊能發現不少不一致的地方。可同一個人做的骨箭,就算有區彆,區彆也不會很大,尤其為了適應自己,還會做一些彆的箭支沒有的改動,一些習慣性手法也會和其他人做的箭支區分開來。
這兩支箭就是在尾部開槽處,處理手法一模一樣,有一道槽刻得比較深,令讓人無法否認的證據是,兩隻箭的尾部都刻了一個同樣的小小字符。
嚴默讓桑葉過來,“你能看出這兩支箭是誰的嗎?”
桑葉一看箭尾字符,就在心中大大歎了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讓他上來。”嚴默不容拒絕地說道。
桑葉看向蘇門。
蘇門咬牙,可仍舊對他點了點頭。小孩已經做好打算,如果真的是他的人誤傷了蘇越,他願意代替那名戰士接受處罰,而且理由都找好了,那些戰士是在保護他,他是他們的主人。
桑葉隻好對台下喊:“喬諾,上來!”
大約蘇越被救活,還看起來比受傷前更健康的緣故?
嫌疑凶手被叫上來時,邊溪族人的神情還算平和,邊豹也沒有衝上去要對方命的意思,不過神情都不好看是真的。
喬諾抱著必死的心情跳上了高台,他先對蘇門行了一禮,然後再向嚴默和原戰捶了捶胸膛,至於其他人,他都無視了。
“喬諾,你看這支箭是不是你的?”嚴默讓丁寧把盤子捧到喬諾麵前。
喬諾都沒拿起來,隻眼睛一掃,就乾脆點頭:“是我的。”
邊溪族人騷動,又強壓了下去。
邊豹心理交戰,他既想讓這人受到懲罰,可又不想讓祭司大人難做,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底下和台上的人都在看嚴默和原戰,想看在證據確鑿下,兩人會如何審判那名白角戰士。
祭司大人會包庇他弟子的護衛戰士嗎?
首領大人能允許彆人破壞九原的規則嗎?
這個白角戰士會不會死?
就在這時,原冰出列,當著所有人麵,不高不低地說道:“首領,祭司大人,我有疑點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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