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天空的陰雲飛快的移動著,像是電影的加速畫麵一般,昭示著壞天氣即將離去,曾經的晴空萬裡即將重現長空。
街道上的車輛也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像是在呼應天空似的。
隻有目光低垂下來,看向底層的時候,才能從緩步不前的行人臉上,看到緊皺的眉頭,懊惱的神色,無奈的歎息,還有頂著風狂奔,哪怕裙子被掀起也跑不了多遠的背影。
一輛福特全順改造的囚車,穩穩地停在了警局門前。
“慢一點下車,不要喧嘩啊,彆給我找事,彆給自己加刑!”副駕駛的警員跳下車來,說話並不好聽的樣子。
幾名帶著手銬的犯罪嫌疑人被帶下了車。打頭的男人胡子花白,肌肉發達,表情平靜的往前走了兩步,直直站定了,就抬頭打量起了前方建築物上的紅色條幅:
“紮實推進夏季治安打擊整治行動!”
男人的眼皮子跳了跳:“今年這麼早啊。”
“彆說話,排隊跟我走。”押送的刑警沒理他。
花白胡子的男人笑了笑,順從的跟著走了起來。
這樣一路走到看押地點,進了鐵閘門,係那花白胡子的男人才重新挑起話題:“之前路過這邊,還沒有那個紅條幅呢,新掛上去的?”
“恩。”刑警將人送進了審訊中心,就放鬆下來,抓著他的手指在印泥裡揉,順口回了一句:“老樸,來了就安心住下,彆搞事情。”
“江遠準備住下了嗎?”花白胡子的老樸歎了口氣:“不是把人都抓了嗎?”
“江遠的名字是你叫的嗎?”旁邊的民警嗬斥了一聲。
一起被抓來的小弟大聲道:“名字不就是給人叫的嗎?”
“小天!”花白胡子的老樸喊住了小弟,道:“喊一聲江神是應該的。”
“你小弟叫哮天?哮天犬嗎?狗名字啊。”旁邊準備搞審訊的民警已經開始進入角色,拉起了嘲諷。
老樸再次用眼神製止了小弟,溫和的笑笑,道:“確實是狗名字,不過不是哮天犬來著。是他經常被婊子騙,給人做舔狗,所以叫小天。”
胸肌鼓鼓的小天麵無表情,唾麵自乾。
都已經準備好要當黑臉的刑警都有點繃不住了:“你用這種名字混江湖,彆人不笑你嗎?”
小天淡定的看對方一眼:“江湖路遠,我對得起女人,對得起兄弟,誰敢笑我。”
老樸點頭:“小天確實是個好男人,也是我老樸的好兄弟,就是對自己不好。”
刑警怎麼可能讓他們在這裡互訴衷腸,直接打斷,道:“正好,給我講講你的兄弟們,我幫你們帶過來,你們在監獄裡再相見。”
“基本都已經進來了吧。”老樸的笑容很平靜:“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刑警嗤笑一聲:“進來和進來可不一樣。”
老樸淡定的道:“進去的多了,就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