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李琿蓋的退縮。
柳景輝看著李琿蓋,小小的施壓,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包庇罪犯?”
“他威脅要殺我全家,我能怎麼辦。而且”李琿蓋看看柳景輝,嘴角露出一絲諷刺,道:“李唐意的小姨,是沙河鎮領導的小三,那領導後來還升去長陽市了,李唐意的小姨當時還專門來找過我,你猜我為什麼生意都不做了?”
十一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了。
柳景輝果斷暫停了審訊,隻道:“你說的情況,如果確實的話,會有人受到懲罰的。我是省廳的人,長陽市也管不到我。我現在就聯係檢察”
李琿蓋見柳景輝不像是說假,眉目重新耷拉了下來。
對他來說,這件事幾乎很難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從李唐意穿著血衣出現在他麵前,李琿蓋就沒有全身而退的選項了。每一步,李琿蓋看似有選擇,實際上,卻沒有一個人在乎過他。
包括柳景輝,也是差不多的。
監控室裡,江遠等人亦是頗為沉默。
柳景輝出來,連打了幾個電話,最後才收起有點發燙的手機,對江遠笑笑,道:“彆擔心,咱就是準備一個萬全之策罷了,比這種複雜的多的案子,我都做過。泥鰍掀不起浪來。”
江遠問:“接下來呢?”
柳景輝道:“餘支派人去抓李唐意,再找那個工人詢問。大家也都要注意保密。”
有事的時候,柳景輝就叫餘溫書是餘支了,倒是非常實在。
過了一會,餘溫書自己也過來了。
他先是見了柳景輝等人,再笑道:“大家不要有心理負擔,害群之馬哪裡都有,當然,現在案件還沒有結束,馬的性質我們暫且不說,但是,案件做的是非常漂亮,時隔11年的積案啊,一朝偵破,我要為大家請功。”
他這麼一說,大家的情緒也全都好轉起來。
同來的萬寶明更是麵上有光,笑道:“這個案子,難就難在確定屠宰場,確定屠宰場的老板。之前的專案組進行案件偵破的時候,屠宰場反而是正常運行的,也沒有關注到這邊來”
之前的專案組也是自家刑警隊的人組成的,萬寶明表麵上還是為其說兩句好話,但話裡話外,說的都是江遠的好。
餘溫書更是看著江遠就開心。
破積案是各家刑警隊都要做,而且是越做越香的活計。
許多刑警隊不做,不是他們不喜歡,而是他們沒能力做,又或者沒信心做。
對長陽市一級的刑警隊來說,破積案的開銷,花多少都不重要,隻要是正常的開銷,哪怕真的用幾千人排查,餘溫書都可以接受。隻要最終案子破掉了,這種開銷,都隻會變成魄力的證明。
隻不過,大部分的刑警隊,是真的無法保證案件的偵破,換言之,也是真的無法承受,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和經費,卻一無所得的局麵。
有一個能破案的下屬,對任何一個刑警隊來說,都是珍貴無比的生產資料。
“對了,江遠最近生活的習慣不習慣?”餘溫書也不管其他人了,就走到江遠身邊,噓寒問暖。
江遠笑笑,道:“習慣的,這邊的生活跟我在家裡差不多。”
“出門在外,總是有各種不習慣的。尤其是這種出差。恩,差點忘記了,回頭你寫個報告,申請一下出差補助。”餘溫書看著江遠,不知道該如何寶貝他,一時間,腦海中想到的隻有打錢。
江遠道:“隊裡給我開著一份出差補助”
“他們是他們的,我們的是我們的。我們長陽市刑警支隊的人員配置和待遇,還是很不錯的。”餘溫書說話間瞅到江遠的警銜,立即道:“級彆在這裡呢,升職什麼的,都要快的多。”
江遠裝聽不懂,轉移話題道:“長陽市的人口多,命案也多,做起來確實比較有挑戰性”
“對啊,我們長陽市”
“餘支,這個案子,我這邊就算是做完了,那我們還是休息幾天,然後再做下一個案子?”江遠打斷了餘溫書的話。
餘溫書依舊是一臉寵溺的笑,道:“可以可以,休息幾天是應該的,恩,等嫌疑人到案了,我再通知你後續的情況。”
“李唐意隻是運氣好罷了。”柳景輝這會兒緩過勁來,一臉淡定的道:“李唐意的家庭條件,相對於屠宰場的普通工人要好很多,但他選擇到屠宰場上班,很可能跟他的家庭背景,個人的身體條件有關。這是現案的專案組忽略的一點。”
柳景輝重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繼續道:“李唐意帶著妻子一起到屠宰場來工作,這也是與普通工人不同的地方,我估計,他應該是對這個行業有想法。”
“估計也是因為跛足的原因,李唐意選擇乘坐出租車,因為某種原因殺死了出租車司機後,李唐意開車棄車,又徒步數公裡回來,以他的腳力,大概也是到極限了。”
“如此困難的情況下,還要找上屠宰場的老板李琿蓋,李唐意要麼是慌不擇路,找到唯一認識的人,要麼就是需要一個地方換衣服,又或者,他說不定就存著殺人滅口的想法。李琿蓋是唯一知道他要來此地的人,殺了李琿蓋,李唐意簡直就是不存在的人。”
“李唐意的妻子在此期間不知道是否起到了某方麵的作用,按道理說,兩人應該是商量過的。”
柳景輝說到這裡,哼哼兩聲,道:“等把李唐意夫婦抓到了,倒是可以問問他們。”
餘溫書笑眯眯的說“好”,但對柳景輝,顯然沒有對江遠式的喜愛。現在猜中猜不中又能怎麼樣,他又不是開遊樂園的。
他要的是破案和證據,至於過程是否完美,他才沒那麼在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