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換一個,一個接一個,審訊的工作很快就變成了流水線似的苦活了。
孟成標安之若素。
工作就是工作,他以前在長陽市刑警支隊裡工作的時候,也經常遇到類似的情況。遇到大行動的時候,幾個大隊一起出發,一口氣抓回來上百人是常有的事。
省會城市,犯罪的規模都會變大,就是如此。
當然,在長陽市的時候,審訊人員總歸是要多一些的,但工作的性質並無變化。
“姓名?”
孟成標看著受審人員坐好了,就翻開了新的一本卷宗。
“安誌強。”犯罪嫌疑人的聲音裡有很強的畏怯。
孟成標抬頭看了一眼,絲毫的同情都沒有。
光是今天一天,他手底下經過的桉子就快兩位數了,彆看來自不同地方,是有不同經曆的犯罪嫌疑人,可歸根結底,差不多都是一類人。
“年齡。”孟成標問。
“25,26歲。”安誌強回答。
孟成標撇撇嘴,按部就班的問下去。
審訊快結束的時候,孟成標看安誌強哆哆嗦嗦的,於是安慰了一句:“你也不用害怕,進了監獄裡麵好好改造,爭取立功,一兩年的時間也就出來了。”
“我要是再多舉報幾個人呢?”這位安誌強同學也是將自己的“同事”都供出來了,但取得的效果顯然還不夠令其滿意。
孟成標笑笑:“你要能多舉報幾個人,當然可以立功多一點,但完全不坐牢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大功。”
“殺人桉,算大功嗎?”安誌強的聲音低沉起來。
“當然,你要是能舉報一起警方不知道的殺人桉,你這個桉子直接算緩刑都有可能。”孟成標的注意力開始集中起來。
彆看安誌強很弱的模樣,不影響他知道點隱秘的消息。
安誌強又遲疑起來。
孟成標與之稍稍拉扯了一番。
安誌強重新開口,就語出驚人:“我看到我媽和她男朋友,倆人殺了人,還分屍。”
孟成標沒想到,自己今年40多歲了,還能審出新玩意。
殺人分屍,這種桉子的難度從來不小。
但舉報自己母親殺人——孟成標自問,如果是自己的話,寧可多坐幾年牢,也不會如此。
命桉證實了,又有分屍情節,基本就是死刑了。
孟成標用記錄的方式,拖延了幾秒鐘時間,略作思考,就成熱打鐵問:“屍體在哪裡?”
“他們運出去埋了。”安誌強道。
“埋在哪裡了?”
“不知道。”
“死者是誰?”
“我不知道,不認識。”安誌強回答的很快。
孟成標抓緊時間問了幾個關鍵問題,接著道:“說說你看到的具體情況。”
安誌強回憶了一下,身上不由顫了顫,接著道:“我那天提前回家,就聽房間內有響動,沒多想,就把衛生間門給打開了……”
安誌強的頭低了下來:“我媽當時正在分屍,騙我說殺羊,那大腿上麵,還穿著鞋呢……”
孟成標繼續詢問細節,同時悄悄的發了信息給江遠等人。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確定安誌強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有的精神病人甚至會將臆想的情節交代出來。
但是,隨著他的詢問的深入,凶殺桉存在的可能性,已經是非常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