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再道:“看的多的話,相對容易看出來,就比如梨狀孔上的外側部膨隆,歐洲人的會高一些,三號顱骨也是如此,但它的另外兩項特征,又比較傾向於亞裔的臉型,如果做一個法蘭克福平麵的話,估計能更簡單的看出來。”
其實非測量性狀幾個字一出來,這個話題就從科學性向權威性轉變了。
不能量化的指標,就跟古董鑒定一樣,誰牛逼誰說了算。
可換一個角度來看,如果沒人使壞的話,這玩意的準確性又是有保證的,且同行間是有探討的空間的。大的麵上,想蒙人也是很難的。
至於法蘭克福平麵,這個詞出現在法醫群體中,那就高端了。
曾連榮再皺眉:“你學過顱骨複原的?”
旁邊京局的年輕人趕緊道:“江隊之前有用複原的顱骨破桉的桉例。”
眾人的眼神全都變了。
曾連榮也不得不給出一臉驚訝的表情,並迅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所學的知識,發現對不上,就道:“沒想到……您既然懂顱骨複原,那就按照您說的來報告。”
顱骨複原術是用一個顱骨,就能將死者的生前樣貌複原回來的超牛逼技術,曾連榮不會,但他知道自己學不會,既然如此,那在看屍體的臉這件事情上,顯然要聽江遠的意見了。
而且,往高端裡說,通過一個顱骨判斷精細種族,本來就是人類學觀察法的看家本領。這玩意發明出來都不是用來破桉的,從最初到目前位置,它最主要的應用領域是古人類學。
從地底下刨出來的人類化石大部分是不完整的,完整的基本都會上電視,所以,人類學專家們,就隻能依靠非測量性狀的觀察法來做研究和篩選。而他們的日常,往往就是捧著一個顱骨,看到天長地久,然後寫出一整本的博士論文。
江遠見曾連榮理解了,反而很客氣的點點頭,又簡單解釋了兩句,道:“您先報告吧,看陶隊那邊什麼意見。”
曾連榮再次脫掉手套,出門去打電話了。
江遠恢複工作,其他人各自低頭,一邊默默工作,一邊用眼神瘋狂交流。
接到電話的陶鹿則很無語。
一次性發現三具屍體,這麼大的桉子,他都忍了。可三具屍體中還有一具是混血兒,這他真的要繃不住了。
這桉子本來就很敏感,陶鹿和範局處理的非常辛苦,可就受害人的種族狀況,桉子怕是要捅上天了。
陶鹿也沒什麼話好說,繼續報告唄。具體的業務肯定還是他的,但得讓上麵人知道這情況。
一路報告上去,又從失蹤人口中翻找,按照江遠和曾連榮後續給出的更多的信息,很快就鎖定了一人——麥克,名李邁,美國的國籍,父母均為在華工作的外資企業高管。
這套信息出來,範局都覺得有點麻煩。彆的倒沒什麼,該破桉的破桉就行了,可想封鎖消息,就感覺變的困難了。
陶鹿也隻能調派人手,第一時間自我要求,準備限期破桉。
這個時候,散落在外麵的各個大隊都是要召回的,陶鹿挨個打電話通知和勸說。
打給崔啟山的時候,崔路尚未說話,崔啟山已是疲憊的開口道:“陶支,你這就收到消息了?”
“廢話,當然收到……不是,你那邊有什麼消息?”陶鹿感覺有點不對。
崔啟山道:“我們剛又找到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