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累...…要是換個人一記踢蛋腿,一個過肩摔了事,但錦離不敢,委托人跟她爸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不小心傷到宋繼朋,絕逼勾差評沒得商量。
錦離很苦逼,為了更美好的明天,甚至都不敢用力去掰宋繼朋的手,斷斷續續道:“爸,我..是..欣欣啊,我附身在王豔豔軀殼上,你..快放手,不然我又要死一次了。”
無法還手。
臉都憋青了。
好心酸。
苦不堪言。
宋繼朋手一頓,半信半疑,帶著敵意瞪著眼掃視她。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減輕了一半,錦離連忙說:“爸,你信我,先放開手,你要殺我等我證實一番也不遲啊!”
宋繼朋遲疑了一瞬,鬆開了手。
錦離呼呼緩了一下氣,熟門熟路打開櫃子,拿出一截蠟燭點燃。
宋繼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在屋裡找東西的人。
“爸,跟我去院子裡。”錦離舉著蠟燭,朝宋繼朋招招手。
兩人來到秋千旁,錦離細細說著記憶裡的往事,又牽著他的手走到鐵門外,從石縫裡掏出幾張泛黃的糖紙:“以前你每次送我上學堂,我就哭,耍賴不去學堂,你就會剝一顆糖塞我嘴裡,然後順手把糖紙塞進門縫裡,哄我去學堂。那時候我正在換牙,你不給我糖吃,我隻有借著上學堂的早晨才能吃到一顆糖。”
說著說著,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簌簌往下掉,錦離第一次沒有阻止委托人發泄情緒,任眼淚啪嗒掉落。
旁邊的宋繼朋此時也是泣不成聲。
兩人拉著手,進了屋,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說了很多話。
其實在院子裡宋繼朋就已經知道,這是他的女兒宋玉欣。
他舍不得打斷錦離,他貪念往昔父女相處的溫馨日子,聽著恍如隔世的情景從錦離嘴裡說出來,他仿佛回到了從前。
確認完身份,又敘了好一會舊,錦離才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此時,宋繼朋身上枯槁的氣息漸漸消弭,陰霾儘散,精神麵貌煥發出生機。
他耐心聽完錦離的話,然後搖了搖頭:“欣欣,爸跟他們鬥了幾年累了,咱離開濱海吧,爸有手藝,不管走哪都可以讓你生活富足,咱不鬥了。”
女兒回來了,想法完全不同了。
這不,用仇人的女兒換回自己的女兒,等於報了仇。
當然這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女兒再受到半點傷害。
現在宋繼朋滿心滿眼隻想帶著女兒遠走高飛,找個地方隱居。
以前失去愛女的他就是爛命一條,可以無所畏懼跟王文濤硬碰硬,大不了豁出一條命,現在女兒回來他不敢賭,不敢拿女兒寶貴的性命去嗑石頭。
不值當!!
當一個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的時候,他可以是無畏的。
曾經,宋繼朋是無畏的。
現在,宋繼朋有了更寶貴的東西需要他守護,他是懼怕的。
錦離很理解他的這種心理,甚至有些佩服他。
這個中年漢子算得上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不迂腐執拗,他執著他該執著的東西,堅持複仇的同時又可以做到放棄仇恨,著眼當下,保護自己應該保護的,而不是一味地揪著過往的慘痛經曆不放,他分輕重,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