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暮色濃重,待沈拾月也吃完了晚膳,卻見丹桂領著福順到了麵前,道:“啟稟娘娘,陛下派福公公來了。”
沈拾月便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福順忙奉上一罐茶葉,道:“方才皇後娘娘叫人送的晚膳,陛下十分高興,特叫奴才送一盒上好的六安瓜片給娘娘。”
沈拾月暗自挑眉,那人還給她送茶?
她於是問:“陛下可喜歡那幾道菜?”
“……”
福順微微一頓。
嘖,這叫他該如何回答。
說“陛下其實不喜歡那些菜,隻是為了討好皇後娘娘你才拚命吃下肚去的,方才奴才出來時君王還捧著茶杯一個勁兒灌水呢……”
福順心道他可不傻,要真這麼說,隻怕幾句活不過明日了。
但要是說君王喜歡那些菜,明兒皇後再叫人送可怎麼好?他也擔心君王的龍體啊。
思想一番,他隻能道:“今晚可是陛下胃口最好的一回了,娘娘叫人送的菜,陛下全吃了。”
沈拾月聞言又悄悄挑眉。
全吃了?
嘖,看來那人脾氣比從前好了不少,從前可是一口都不肯吃的。
也罷,她於是先點了點頭,道:“多謝陛下的香茗,請陛下一定保重身體,按時用膳才是。”
福順趕忙笑著應是,便退出鳳儀宮。
待一路回到乾明宮,卻見君王手中還端著茶盞,臉色也依然還有些紅,沒等他張口稟報,已經忍不住問他:“皇後怎麼說?”
福順趕忙道:“回陛下,皇後娘娘聽聞您今日晚膳吃的好,心間門十分高興,說感謝陛下的香茗,還請陛下一定保重龍體,按時用膳。”
話音落下,卻見君王一頓:“就這些?”
福順也是一愣,隻好點頭道:“就這些……”
——難道他少問了什麼?
卻見君王又道:“皇後沒說彆的?”
比如請他過去歇息的話……
福順隻能如實道:“皇後娘娘就說了這些。”
慕容霄:“……”
……難道娘子還是不肯原諒他?
希望一瞬落空,正當他黯然間門,卻見門外又有宮人稟報:“皇後娘娘派人陛下送了飲品。”
飲品?
慕容霄一愣,又趕緊道:“進來。”
宮人應是,緊接著,便見小霜端著一隻銀壺進殿,向他稟報道:“皇後娘娘叫奴婢給陛下送了新煮的乳茶。”
乳茶?
慕容霄一愣,這是什麼東西?他可沒喝過。
缺見小霜咳了咳,又補充道:“娘娘說是解辣的。”
慕容霄:“……”
福順:“……”
嘖,還是皇後娘娘最會拿捏。辣也是她給的,這會又來解辣了……
當然,人家小夫妻倆打情罵俏,他可不敢多嘴。這不,悄悄抬眼,卻見君王竟牽唇笑道:“皇後有心了。”
福順立時明白,忙上手接過小霜的銀壺,趕緊給倒了一碗。
慕容霄接過來嘗,入口的瞬間門,頓覺一股絲滑漫上唇舌,**中有茶味,微甜卻不膩口,叫五臟六腑都熨帖極了。
更要緊的是,方才一直在他舌尖纏繞的那股辣痛感,果然被緩解了不少。
與此同時,心間門又忍不住充滿了感動——
娘子雖考驗他,卻也不忘幫他解辣。
瞧,她還是心疼他的。
所以總歸是有希望,他就再等待兩日便是。
……
~~
日子一天暖過一天,眼看著,新君的登基大典也要到了。
慕容霄在前朝忙碌,沈拾月在後宮也沒閒著,又是試衣妝,又是學禮數,畢竟除過新君登基,還有她的皇後冊封禮,屆時宗婦誥命都要入宮朝賀,她也不能丟分不是。
雖說不是什麼體力活,但這一連幾天下來,也免不得也有點腰酸背疼,還是很辛苦的。
眼看明日便是登基大典,這日天將傍晚,教禮的嬤嬤們都退下了,沈拾月終於解放,立時脫了禮裝換上便服,打算先美美吃一頓再說。
哪知換完衣裳出來,卻見小雪與丹桂在一旁嘀咕著什麼,皆都皺著眉,似乎有些憤憤不平的模樣。
沈拾月十分好奇,於是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卻見丹桂上前道:“奴婢才剛聽說,今日有幾位大人向陛下上書立妃之事,說宮裡隻有皇後娘娘一個人伺候陛下,實在太辛苦,應該請陛下廣納後宮,好開枝散葉。”
沈拾月挑眉,這不,終於來了。
她就知道,這檔子事是難免的。畢竟換了皇帝,後宮又出現這麼多空缺,大臣們誰能放過機會?
她隻是好奇,那狗男人的態度。
哼,莫不是已經在打聽哪家的姑娘好看了?
她於是咳了咳,問道:“可知陛下怎麼說的?”
話音落下,她又想起一事——
上回她可是說過,若他敢有彆的女子,可是要死的很慘的……
嘖,這可不能怪她,是他自己騙人在先,那會兒她哪裡曉得他會是裝的……
所以萬一他真要選妃……她到底要不要管?
正猶豫著,卻見丹桂笑道:“據說陛下把那幾位大人派到黃河邊修大壩去了,說他們太閒,合該去瞧瞧民申疾苦,多乾幾件好事才是。”
沈拾月:“……”
咳,這還差不多。
蘇禾也在一旁笑道:“陛下心間門隻有娘娘,此番可算這幾位大人不湊巧了。”
沈拾月裝模作樣的咳了咳,道:“去黃河邊修大壩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幾位大人若是做得好,也能名垂千古。”
蘇禾又應是。
沈拾月又在心間門默默輕咳,此番算小傻子聰明,逃過一劫。
小霜又問:“娘娘今晚吃什麼?”
沈拾月莫名心情大好,於是大手一揮:“吃火鍋,要麻辣的!”
咳,就算是先提前慶祝明日的封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