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心革麵的白眼狼將軍(3)(三合一,大肥章...)(1 / 2)

和老弟兄們聚會, 明庭拍胸膛向他們保證,自己有肉吃,他們就有酒喝。

明庭願意拉扯他們一把, 這些人挺高興。

按照迷信的說法, 像明庭這樣出生入死,久經沙場, 結果還活蹦亂跳,步步高升的人, 必定是火氣旺, 鴻運當頭。

跟著這種頭兒, 肯定能拚出一番成就來。

當初的弟兄們剩下四十多個, 都說日後為明庭馬首是瞻。

“兄弟我有幾句醜話要說在前頭。”喝了一壇子酒, 明庭眼尾發紅。

“這回去瑤州,我要執行新的軍令。有道是軍令如山,哪怕是我兄弟,犯錯也要挨罰, 延誤戰機,決不輕饒,這是第一條。”

“第二, 各位哥哥們也知道, 我如今二十四,這些年一直奔波在外頭,家裡都是我娘子操持, 多虧我嶽家幫襯, 咱們才沒有遇到糧絕的時候。所以我娘子我嶽家, 是我心尖第一位,諸位多敬重些, 弟弟謝你們!”

“第三,咱們以前是什麼身份,是賊。現在咱吃皇糧,成了朝廷官兒,不能因為身份不同,就拋棄糟糠之妻。嫂嫂們從前吃了不少苦,跟著擔驚受怕,咱不能沒良心。”

“我今日話放這裡,日後我手中軍功有的是,哪個哥哥對嫂嫂好,夫妻和睦,我定會多偏袒。若兄弟們家裡有困難,我也會儘量幫忙。”

“當然,如果是嫂嫂做了錯事,我也沒得為了外人委屈自家哥哥的!”

大家夥兒見明庭哪怕當了伯爺,說話還是跟在山上的時候一樣,有啥說啥,直接乾脆,各個都答應下來。

他們原本就是靠義氣聚攏在一起,如今明庭作為頭兒,還這般講義氣,很對這些人的胃口。

“我家是母夜叉,我哪裡敢對不起她!”

“哈哈哈,杜小二是個怕媳婦兒的慫貨,我家娘子就溫柔體貼,十分得我心意……”

一群人從白天喝到晚上,才搖搖晃晃地回家。

有嘴大的,回去就把明庭的話告訴了家中妻子。

婦人聽了直說明庭是個好人,當伯爺了還想著大家夥兒。

更彆提他還這麼維護她們這些正妻的利益,更叫人心裡感激。

原本這些婦人因為夫君的緣故,相互都認識,關係還不錯,於是明庭的話很快就在這些曾經的山賊娘子們的小圈子裡傳開了。

“咱們跟著走!一起去瑤州!”

年紀最長的大姐給娘們建議道。

“在京城咱們算個啥?到了瑤州有伯爺盯著,咱的日子一定過得比在這兒好。再說,你們就不怕爺們在外麵發達了,找小老婆?這種事情哪怕是伯爺也攔不住啊!”

“孫姐說的對,我要跟著。”

“我也要去瑤州,我吃了這些年的苦,到享福的時候,可不能給機會彆人鑽了空子。”

於是,這群娘子們開始大包小包地收拾東西。

原本還有人希望娘子彆跟著,男人在外有婆娘管著,喝酒吃肉都不自在,結果立刻遭遇河東獅,於是慫了。

聽明庭說了這些,蕙娘和劉黃氏都笑得不行。

“嫂子們跟你一樣,這些年吃了很多苦。日後你可以跟她們多走動,都是挺好的人,心眼也實在,若我們出海,你們就是穩定團結的大後方。”

“夫君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了。”

蕙娘笑眯眯摸著肚子。

她本來還擔心到了瑤州人生地不熟,隻能悶在家裡,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女眷跟隨。

到時候大家在一起不管是聊天還是做針線,都有伴兒。

說不定遇到大事她們還能幫上夫君的忙!

明庭這邊忙著在京城收拾準備去瑤州的東西,遠在同州的金玉萍忽然從夢中驚醒。

咳咳――

金玉萍睜開眼睛,看待狹窄破舊的房子,一時間沒想到這是哪兒。

她壽終正寢,活到88歲,兒孫滿堂,兒子還成了定遠侯,是人人羨慕的侯府老太太。

怎麼一轉眼,就到這裡了?

“小姐,你總算醒了!”

小環進門,看到金玉萍醒來十分高興。

看到年輕的小環,金玉萍有些吃驚,小環不是早就死了麼?

她把小環嫁給了韋明庭手下一個隊長,後來夫君戰死,小環也鬱鬱寡歡死了。

“小環,你怎麼變得這麼年輕?”

金玉萍想伸手去摸小環的臉,看見自己手上皮膚緊繃,沒有老年斑,完全不是老年人的身體。

很快,她發現自己回到了年輕時候,激動的差點兒哭出來。

“給我鏡子,我要看看――”

金玉萍想下床,結果腿一軟摔在地上。

記憶中她從沒有這麼病弱的時候,是怎麼回事?

“小姐小心!”小環連忙把金玉萍扶到床上。

“風寒不容易好,小姐剛醒過來,怎麼能下床呢!得好好養養,不然成肺癆怎麼辦?”

等看了鏡子裡自己年輕蒼白的麵容,又喝了苦藥,金玉萍才知道,她重生到了史靖被抓進大牢,人生最黑暗的時候。

老天為什麼這麼捉弄人?

給了她重來的機會,為何讓她重頭吃苦?

“韋明庭呢?韋明庭在哪兒?”

金玉萍忽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公婆和爹娘都死在亂世裡,夫君因為是舊朝的官員,被抓了起來。

前世就在這個時候,小環把韋明庭帶回來了,那個馬奴看自己的眼神直到現在金玉萍都記得。

那是一種火熱又隱忍,憐惜又懊悔的眼神,各種複雜情緒糅雜在一起。

金玉萍相信,隻要韋明庭在,她就不會吃苦。

“小姐說的是那個馬奴嗎?他騎著高頭駿馬,可氣派了!”

小環從小跟在金玉萍身邊,也知道馬奴當初暗戀小姐不成,被杖責趕出去的事情。

之前馬奴參加了起義軍,金玉萍還在跟她吐槽,說他天生反骨,居然跟著人造反,肯定會被砍頭。

誰知道世道變了,小姐成了落難的鳳凰,反倒是昔日的馬奴翻身成了大人物。

“他人在哪兒?是不是給我請大夫去了?”

金玉萍自信滿滿。

“小姐,他根本沒認出我來。”小環低著頭,“我求他來救你,可他把我趕走了。”

“什麼?!”

事情發展和金玉萍想象中不一樣,前世劇情不是這樣的啊?

當時小環攔住韋明庭,他連回家都不顧上,守在自己床邊,給她搬了住處,找人伺候她,十分細心,無一不妥帖。

如今怎會這樣?

“你撒謊!”金玉萍把鏡子砸在小環額頭上,磕破了一塊皮,血瞬間流了下來。

“小姐,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

小環委屈極了。

“我肯定是做夢,醒來就好了。”

金玉萍躺下閉上眼睛。

可是等她再次睜眼,環境沒變。

她還是住在破舊的小屋裡,身體依舊病歪歪的,夫君依舊關在大牢,一切都沒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重新回來,韋明庭沒來?

金玉萍不住地咳嗽。

不過,她到底是當了老封君,進過皇宮,見過世麵的人。

在認清楚現狀後,金玉萍也不再自怨自艾,打起精神來整理現在手裡的財產。

這一算,金玉萍才發現她現在窮極了,手裡隻有之前藏起來的五十兩黃金。

這麼點兒錢能做什麼?

雖然不知道韋明庭那邊發生了什麼變數,但金玉萍十分清楚,目前能救她脫離苦海的人隻有他。

這個人現在有權有勢,能救夫君,也能給他們提供遮風避雨的地方,她必須向他求助。

“小環,今天是幾號?”

等金玉萍知道了日子,她笑了。

這時候,韋明庭的嶽父嶽母已經死在流寇手中,妻子也流產,他在冀縣耽擱了一段時間,回京城必定會從同州經過。

先前肯定是小環不會說話,惹惱了他,否則以韋明庭的性格,定不會丟下自己。

金玉萍決定,這次她要親自守在官道上,等著韋明庭。

於是,金玉萍開始了風雨無阻的早出晚歸,天天守在城門口,就像望夫石一樣,看著守門的士兵很驚訝,紛紛議論起這個女人來。

很快,有知道金玉萍身份的人跑到牢裡告訴史靖,他頭上綠了。

“你夫人天天塗脂抹粉在城門口站著,也不知道是在等誰,史大人知道嗎?就算是接客,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啊!”

來人嘲諷道。

史靖成為階下囚後,以前他得罪過的人經常來大牢對他冷嘲熱諷。

現在冷不丁聽到金玉萍做的事情,他第一個就不相信。

他和夫人是指腹為婚,又是青梅竹馬,感情和尋常夫妻不同,金玉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你胡說!”

史靖怒斥。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很多人都看見了,你可以問彆人。”

史靖心裡在說一定要相信玉萍,小環隔三差五就會來探視他,說小姐擔心他,病得厲害,小環肯定不會撒謊。

結果等小環再次帶了飯菜來探監,史靖問到這個問題,小環立刻支支吾吾起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彆以為我在牢裡奈何不了你,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賣了!”

史靖逼問道。

小環沒辦法,隻好將金玉萍每日在城門等明庭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她幫金玉萍解釋了很久。

“夫人說唯有馬奴能救大人!大人,夫人都是為了你啊……”

馬奴的事情史靖也聽說過。

自家夫人美貌動人,馬奴垂涎她本就該死,事後史靖還嫌杖責太輕,甚至打算日後見到明庭叫他好看。

誰知道如今,他的命居然需要一個曾經覬覦自己妻子的馬奴來救?

可恥!可惡!

史靖氣得眼睛通紅。

“我不稀罕!回去告訴夫人,不許她去!”

小環把史靖的話帶到,金玉萍完全沒聽進去。

他知道什麼?

如果不扒上明庭這艘大船,他們怎麼翻身?

前世要不是韋明庭幫他們改了流放地,到了瑤州,又私下裡多多關照,史靖的身子早就在做苦役的時候廢掉了,哪兒能活到七十歲?

“不用聽他的!韓信能受□□之辱,我們這點兒苦都吃不得麼?”

“更何況,我又不會做對不起夫君的事情,隻是希望馬奴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幫忙。”

“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人在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識時務者為俊傑。”

金玉萍在這一點上十分固執,小環也勸說不了,隻好瞞著史靖。

金玉萍等了十天後,有人問她在做什麼,她說等一個故人,還很驕傲的說,自己表哥是定遠侯,可受皇帝器重了。

前世,韋明庭把她介紹給蕙娘的時候,就說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表妹。

靠著表哥表妹這個關係,金玉萍在瑤州紮根,從開始擺攤到後麵開酒樓,沒人敢招惹。

這回她不過是提前借用了前世的關係,想必明庭也會接受這種身份。

金玉萍甚至覺得,這身份特彆好。

既可以以親緣關係借用明庭的勢,又能叫他恪守自己的本分,彆惦記“表妹”,保住自己的清白。

前世她不就是靠這個聰明才智,才能守身如玉的麼!

不過現在,金玉萍最惦記的是明庭的佛珠。

她病得厲害,韋明庭將自己戴了多年,家傳的佛珠送給她,希望她以後一直平安健康。

那人竟然不知道佛珠是個寶貝,還便宜了自己。

當時她傻乎乎的,還是生了孩子之後才發現佛珠裡麵的空間靈泉。

金玉萍想,等見到明庭,她要早早地拿到佛珠,滴血契約,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老天垂憐,叫她重生回來,她可不想像以前那樣辛苦。

這回她一定要用自己知道的事情,提前布局,早些認識那些貴人,甚至未來的皇帝……

上次兒子是侯爵,這一次,她要當國公府的老太君!

一時間,金玉萍野心勃勃。

很快,關於她身份是定遠伯表妹的事情,傳到了同州府尹耳朵裡,胡府尹把金玉萍找了去。

“你是定遠伯表妹?”

“是,大人。”

金玉萍當了侯府老太太多年,養出一身貴氣,哪怕夫君現在是階下囚,她落魄了,依舊不卑不吭。

胡府尹見了,心裡相信了幾分。

若是金玉萍是瞎說,此時肯定會心虛,哪會這麼理直氣壯。

於是,他又問了金玉萍許多關於明庭的事情。

關於馬奴的身世,金玉萍前世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們表兄妹為何會失散的說辭,還是當初她幫韋明庭想的,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哪裡會怕這些問題呢!

等金玉萍說完,胡府尹和自己知道資料一比對,發現沒差錯,又信了幾分。

隨後,他告訴金玉萍:

“定遠伯前不久剛接了妻子和嶽父一家去了京城,你在城門口是等不到他的。”

什麼?!

聽到這消息,金玉萍呆住了。

“他嶽父嶽母還活著?” 金玉萍問道。

“對啊!定遠伯夫人懷了身孕,你表哥不久後會當父親,真是恭喜啊!”

胡府尹笑著說道。

怎麼會這樣?金玉萍懵了。

韋明庭的嶽父一家連帶著幫工一共七口,不是早就被賊人殺死了麼?這次他們居然活著好好的??

胡府尹隻當是金玉萍因為跟表哥錯過而難過,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金玉萍的夫君是戴罪之身,之前判了流放膠州。

現在胡府尹見她和定遠伯是親戚,伯爺又要到瑤州上任,乾脆做了順水人情,把史靖的流放地改到了瑤州。

“史夫人你要不要先入京認親?伯爺見到夫人,想必也會很高興。”

胡府尹建議道。

“不,我陪著夫君。”

金玉萍還沒弄清楚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不敢冒然行事。

本來金玉萍還懷疑是不是明庭也重生了,可後來她否定了這個猜測。

倘若韋明庭真的重生,可能會直接提刀趕來殺了史靖,哪裡會讓他們平安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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