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祈願人的心願沒有造反這一條。”
奉天抹了把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造反名聲不好聽啊!越家先祖和大齊開國皇帝盟誓了,違背誓言不太好吧……”
一家都是炮灰,越氏滅族,連命都沒了,還要名聲做什麼?
明庭完全不在乎。
“甲方是夏侯家先祖,乙方是越家先祖,現在的情況是甲方已經數次違約,沒有做到盟誓中的不疑不棄,難道乙方還要堅持履行合同?那就不是忠誠,是傻帽!”
奉天想了想,老大說的有道理。
隻要明庭完成祈願人心願,就沒有違反時空局的規定。
“那就造反吧!”奉天正經不過三秒,開始興奮地轉圈圈,“不行,我要進宮吃瓜看戲!”
跟明庭打了招呼,奉天一溜煙跑了。
宮裡,平帝醒來得知自己傷在大腿根部,子孫袋被削了一半,沒了生育的能力,甚至還有可能影響龍根的正常生活,氣得暈死過去。
皇後和貴妃守在這裡,早就知道平帝的情況,兩人嚇得大氣不敢出。
最後是皇後出麵,讓禦醫無論如何都要治好平帝,還命人封鎖消息,在場的宮女和太監全部被盯死。
堂堂一國之君成了一顆龍蛋的人,這消息要是走漏,到時候恐怕宮裡會血流成河。
參加宮宴的皇族以及後宮妃嬪、大臣們都等在外麵。
三皇子夏侯熙躺在偏殿,太醫剛給他清理完臉上的傷口。
夏侯熙被賊人一劍削在左臉,傷口從眉尾到下巴,皮肉翻開,看著著實嚇人。
“真的不會留疤嗎?”夏侯熙十分擔心。
要是容貌有損,留下疤痕,他就沒有辦法競爭皇位了。
帝王怎麼可以有瑕疵呢?
“宮裡有最好的傷藥,殿下這段時間要特彆注意飲食,忌辛辣忌酒,忌顏色深的食物,不能日曬……”
太醫也不敢打包票,隻能叮囑再三,必須仔細養著。
夏侯熙也聽懂了太醫的言外之意,心裡對刺客又恨了幾分。
“父皇傷得如何?”他問道。
“臣不知。”太醫搖搖頭。
平帝有禦醫醫治,太醫和禦醫還是有等級差彆的。
“希望父皇平安無恙!”夏侯熙歎了口氣。
中秋宮宴,居然有賊人混進宮,還讓平帝受傷,這明顯是禁軍失職。夏侯熙可以預料,許多人會因此掉腦袋。
禁軍負責皇帝的安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是嚴重瀆職。
禁衛軍統領,該換人了。
隻是,會換誰呢?
夏侯熙腦子轉得飛快。
也許,父皇會把信王召回來。
越家對皇室忠心耿耿,信王又是難得的帥才,剛直忠正,他在京城,賊人定不敢作亂。
想到這裡,夏侯熙有些興奮。
信王是他未來的嶽父大人,若是信王執掌禁衛軍,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這時,夏侯熙才發現越明青不在,自己傷得這麼重,作為未婚妻的她都不過來關心一下?
等太醫解釋,越世子吐血,湖陽公主和長樂郡主擔心的不行,護送越明庭回了信王府,夏侯熙心裡依舊有些不舒服。
不過,想到這婚事能給自己帶來強大的助力,他就沒計較。
平帝再次醒來,禦醫跪著請罪,說若是古神醫在,也許還能治好平帝。古神醫擅長外傷,還會縫合傷口,說不定能把龍蛋接上去……
平帝這回撐著沒暈,古神醫早就離開京城,不知所蹤,等他來黃花菜都涼了。
“把他們,都殺了。”
平帝眼神凶狠。
今天的消息若是走漏,他會成為大笑話。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除了皇後、貴妃和診治的禦醫,在場的宮女太監都被平帝命令影衛殺了。
殿裡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味道令人作嘔。
“你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平帝陰惻惻地看著哆嗦的貴妃和強撐著的皇後。
“臣妾願意以死明誌。”
皇後跪下,貴妃也連連磕頭。
今天已經殺了很多人,若是連皇後和貴妃都出事,難免會被人猜到什麼,平帝揮了揮手,放過了她們。
等在外麵的後妃、皇族和大臣們一直守到淩晨,隻到皇後出來說平帝已經安然無恙,傳口諭讓他們回去休息,這些人才磕了頭退下。
夏侯熙雖然受了傷,但也撐著身體,磕頭後出了宮。
宮裡要大清洗,這時候不跑,難道等著被皇帝遷怒麼?
聽奉天說了平帝受傷的地方,明庭忍不住說了聲妙啊!
原世界炮灰替他擋劍,被一劍捅了個穿腹過。這回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皇帝倒黴了。
平帝還想隱瞞自己的傷情,誰知道第二天就出現一首兒歌:
奶奶喂了兩隻雞啊,兩隻都是下猴雞,大的那隻沒有蛋呀,小的那隻沒有臉呀……
兒歌通俗易懂又容易傳唱,調子哼著還很有趣,沒多久就傳遍了街頭巷尾。
做了好事的明庭,深藏功與名。
“我隻是個體弱多病的世子,能做什麼呢?”
明庭歎了口氣。
湖陽公主本來打算把明庭房裡的東西都搬空,被他以會打草驚蛇,引人注意為由攔住了,隻要他不再吃藥就沒關係。
為了說服母親,明庭說自己暗自拜了一個師父,師父會幫自己調理身子。
“能在信王府來去自如,不被人發現,你師父一定是位高人!”
湖陽公主連說了兩聲“阿彌陀佛”。
昨天她思考了一晚上,覺得還是明庭說得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皇家容不下越家和她的孩子,她作為母親,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夫君和孩子出事嗎?特彆是兩個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心頭肉。
她寧可沒有娘家,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兒女。
知道了湖陽公主的決定,明庭還是有些感激,畢竟這個選擇讓她非常為難。
“你和長樂的婚事怎麼辦?”
湖陽公主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個。
皇家賜婚可不好退,難道真的讓和雪瑩嫁進來?讓越明青嫁給三皇子?她的孩子憑什麼要被人這麼作踐,要受這樣的委屈?!
“母親放心,一切有我呢!”明庭給湖陽公主倒了靈泉泡的茶,“兒子是好欺負的人麼?母親隻管看戲,兒子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明庭給湖陽公主安排的唯一任務,就是安撫好信王。
信王倒是繼承了越家的剛勇和忠誠,這些年兢兢業業地扮演著萬能磚的角色,哪裡需要哪裡搬。
明庭要造反,他會第一個反對。
這時候,就需要枕邊人的安撫和洗腦了。
聽了兒子的話,湖陽公主瞥了他一眼,這是讓老娘用美人計呢?
“皇宮出了大紕漏,皇帝如今是驚弓之鳥,很有可能調父親回來接手禁軍。母親,父親那邊就靠您了!”
明庭作揖。
“母親禦夫術京中聞名,還請母親幫幫兒子!”
“貧嘴,該打!”湖陽公主笑了。
她年輕時是皇族有名的美人,這些年一直擔心兒子的身體,眉宇間總有一抹揉不開的輕愁。
如今見明庭有望恢複健康,這股愁苦消失,眉眼更加柔和舒展,笑起來格外美麗,很好的詮釋了何為人間富貴花。
越明青來的時候,剛好見到母親笑得這麼開心,直接看愣了。
“娘,您真美!”
“你們兄妹今天是吃了蜜嗎?都這麼會說話?”湖陽公主看著一雙兒女,心滿意足。
等越明青說自己想去三皇子府探視夏侯熙,湖陽公主的笑容沒了。
該怎麼跟她女兒說,夏侯熙是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
明庭倒沒有那麼多顧慮。
信王世子體弱多病,不能習武。
反倒是越明青根骨好,是罕見的武學天才,繼承了信王衣缽,甚至有青出於藍的趨勢。
這樣的女孩兒本就是直爽利落的性格,心理承受力比一般貴族小姐要強多了。
明庭覺得沒必要瞞著妹妹,畢竟這關係到她的幸福生活。
“長樂,我陪你去吧!”
明庭氣色好了許多,堅持要和越明青一起。
越明青也覺得哥哥應該多出去走走,而不是悶在王府裡。
“娘,我會照顧好哥哥的。”
兄妹上了馬車,明庭給了湖陽公主一個沒事的眼神。
越明青跟著信王在邊關生活了幾年,原本極喜歡騎馬。
可是京城和邊關的風俗不同,京城貴女沒人騎馬,她也隻能入鄉隨俗,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車裡。
“是不是覺得很悶?等有時間哥哥帶你去城外打獵,如何?”
看到越明青,明庭仿佛看見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鷹。
皇上的賜婚把妹妹困在皇城,讓她失去了自由,這原本應該是個如風一樣灑脫的女孩子。
“真的可以嗎?”越明青眼睛一亮。
她長相不如明庭精致,隨了越家人,是個陽光大氣的女孩。
本來越明青很激動,可是看到哥哥病弱的模樣,又搖搖頭,“還是算了。”
明庭的身體太差,城外的路太顛簸,他吃不消的。
“我又不是紙糊的,出城還是可以的。”明庭當場敲定了日期,“隻要準備充分,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