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弟弟是龍傲天(3)(1 / 2)

黑燈瞎火, 天上隻有一彎朦朧的月。

珍娘抓著繩梯到了船上,發現這船和尋常船不一樣,下麵一隻隻鼓囊囊的, 有些像動物的皮,又看不清楚是什麼。

“小順, 這是什麼船啊?”

珍娘按照明庭說的, 把他遞過來的“救生衣”係好。

“皮筏子。”明庭收好繩梯, 斬斷繩子, “娘, 抓緊繩子,我們走了。”

江水浩蕩, 一支皮筏子飄在水上, 順流而下。

一開始珍娘很緊張,死死地抓著繩子。

可後來看到兒子氣定神閒, 盤腿坐在船上, 還拿出一小鍋熟豬肘,珍娘咽了咽口水。

豬肘子真香!饑餓能轉移人的注意力。

“娘, 這是我剛才下船買的。”明庭點了一盞玻璃罩的油燈, “娘, 坐近一點兒。”

“是不是花了好多錢?”

珍娘已經知道明庭把藏在雞圈裡的錢偷了, 她非但沒覺得兒子做得不對, 反倒認為很解氣。

誰叫那個老妖婆這麼對她的小順?

孩子都病了還不肯請大夫,非要將他們趕走,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婆婆!

“娘, 窮家富路,在外麵當然是比在家裡花錢。”

明庭在蔥油餅上刷了醬,包裹上帶皮的肘子肉遞給珍娘, “嘗嘗,可香了。”

雖然之前珍娘吃了饅頭,可她是乾體力活的人,本來飯量就大,隻不過平時要省著吃,才沒放開肚子。

現在聞到噴香的肉,還有蔥花味濃鬱的餅子,珍娘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香啊!真是香死個人了!

她還是結婚那天吃了兩片肉,後來生兒子坐月子吃過幾個雞蛋,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每次過年割一塊肉,珍娘還沒動筷子,肉已經被洪婆分了。

洪婆總說孩子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肉得先讓他們吃。

洪小山分的肉最多,其次是洪小妹,最後是小順,珍娘頂多用湯汁拌飯。

現在猛地吃到燉得軟爛的豬肉,肥糯糯的肉皮入口即化,珍娘差點兒把舌頭吞下去。

“娘,慢點兒吃,多著呢!”

明庭很慶幸自己在空間準備了很多豬肉罐頭,開盒隻要稍微加熱一下就能食用,簡單方便。

珍娘吃了三塊餅包肉,揉著肚子感歎,終於吃飽了一回。

“娘,以後有我在,不會讓娘餓肚子。”

明庭怕珍娘吃這麼多撐著,拿了助消化的山楂丸讓她吃了好幾顆,不能一下子把人撐壞。

吃飽喝足躺在皮筏子上,看著朦朧的月亮,耳邊是江水潺潺聲,身邊還有兒子在絮絮叨叨地說他們未來的新生活,珍娘忽然覺得很滿足。

她吃了那麼多苦,養了一家白眼狼,但至少兒子聽話懂事,心疼人。

以後她和洪家一刀兩斷,她跟小順走陽關道,讓那家人過獨木橋去吧!

很快,珍娘睡著了,明庭找了毯子蓋在她身上。

江上夜行,本來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明庭是運靈。有他在,皮筏子穩穩當當,遇到江底的礁石皮筏子會繞開。

而且江麵寬闊,他們行在江心,又沒有什麼風浪,非常安全。

“老大,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奉天好奇地問道。

江水速度這麼快,他們飄一夜會飄哪兒去?

“到鬆門縣去!”

“鬆門縣?那不是李嬌娥的老家麼?”

奉天興奮地搓著小手手,“老大,你是不是要報複女主了?這可是祈願人的心願啊!可是她現在也就七八歲,你能做什麼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明庭打著啞謎,把奉天急壞了,各種撒嬌讓他透露一點兒消息出來,偏偏明庭就是不說。

“不愛了……”奉天趴在明庭的腿上,非常無奈。

真想變成老大肚子裡的蛔蟲啊!

它好歹也陪伴明庭這麼多年,怎麼就想不出來他要乾啥呢?好急!

和奉天一樣著急的,還有洪婆一家人。

族長已經召集了全村的男人,大家分散出去找珍娘和小順,希望能找到人吧!

洪婆不住地咒罵著珍娘,說她平時老實巴交,其實心眼壞著呢!而且手也太黑了,一下子把錢全偷走了,她不怕遭報應嗎?

洪小山和洪小妹比洪婆還要生氣。

沒了錢,他們怎麼買衣服鞋子,怎麼改頭換麵?嫂子太不是東西了,活該被休!

一直到後半夜,村民們陸陸續續地回來,都說沒找著珍娘。

洪婆一聽又暈了,還是族長媳婦兒掐人中,又灌水,才把她救活。

“報官!必須報官,把他們抓起來!”洪婆現在是恨死珍娘了,連帶著孫子她都恨上了。

小順一直在家裡,說不定他知道珍娘偷錢這事兒。

結果他不吱聲,瞞著他們,果然當娘的是個良心不好的,生的孩子也是壞胚子!

族長被吵得頭疼,村裡到縣城過去還要時間,洪婆使喚起人來嘴皮子沒停。

這都大半夜了,難道大家夥兒不睡嗎?

“先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再說。”族長揮揮手,結果洪婆不依了。

她把家裡的衣服被子燒光了,晚上一家人睡什麼?

更何況,五千兩銀子沒著落,自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族長怎麼睡得著?

見洪婆鬨起來,族長也板著臉。

“你不要拿大海來壓我!他當官發達了,不幫襯著族裡還裝死,說明他根本沒把自己當成洪家村的人!”

“你一口咬定是珍娘偷的,有證據嗎?這隻是你的猜測。大家夥兒已經忙了一夜,你不感謝也就罷了,還這麼鬨騰。怎麼,大海當官,你腰杆子硬了?!”

族長板著臉還有些嚇人,而且現在還有事要求著他,洪婆不敢鬨了,紅著眼睛找人借被子。

雖然洪大海發財還裝死,但他好歹也是個將軍,多的是人想拍馬屁。

很快有人把被子褥子抱來,洪婆收拾了一下家裡,讓小山和小妹去睡覺。

等到第二天蒙蒙亮,去縣城報官的兩個人才回來,說縣太爺去了鄉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地方父母官經常到鄉下轉悠,看看莊家種得怎麼樣,了解自己管轄下百姓們的生活如何,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不在縣衙。

洪婆一聽,坐地上拍著大腿,哭天喊地。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家裡出了家賊,都沒人給我做主……”

洪婆哭,洪小山和洪小妹也哭。

一家人哭得族長頭疼,他不得不安排人繼續尋找珍娘和小順。

後來,有彆村的人說昨天下午看見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去了江邊。

等洪家村的人去江邊尋找,在一個不起眼的石灘上找到了兩雙鞋,一雙大的,是草鞋,一雙小的,是布鞋。

村民把鞋子帶回來,洪婆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珍娘和孫子穿的鞋。

可是隻有鞋沒見著人,難不成他們跳江了?

即便周圍沒有人見著過程,找不到目擊證人,可兩雙鞋就是證據啊!

“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被休又得了天花的女人,除了跳江,還能做啥!”

族長沉著臉。

洪婆明明手裡有錢,可以拿出來請大夫救治珍娘和小順,可昨天她一口一個家裡窮,沒有銀錢,寧可休妻,連孫子都不要,也要把這對可憐的母子趕走。

這是為什麼?

族長冷眼看著洪婆和洪小山,洪小妹。

“是不是大海在外麵娶了新媳婦兒?”族長不是傻子。

洪婆的做法太匪夷所思,隻有這個原因能解釋。

“你拿著錢也不給珍娘和小順治病,非要把他們趕走。現在逼死了他們,這是兩條人命啊!你就不怕晚上他們做鬼來找你嗎?”

“我不是,我沒有……”洪婆打了個寒顫。

族長這麼一說,村裡人也看著洪家三口。

五千兩啊!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請個大夫雖然需要好幾兩銀子,可是跟五千兩相比,這算什麼呢?

洪婆寧可假裝沒這筆錢,也要找借口休掉兒媳,莫不是有鬼?

這些年珍娘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養活一家人,還省吃儉用供洪小山讀書。

這樣能乾又賢惠的女人,現在落個抱著孩子跳江自殺的下場,誰看了不同情?一定是洪大海變了心,否則如何解釋他要裝死?

“嬸子,這事兒你家做的不地道!兩條人命,小順還是親孫子呢!大海知道你逼死了他兒子嗎?”

“大海說不定在外麵有兒子了,不稀罕珍娘和小順呢!”

村民們嘰嘰喳喳議論著,最後還有人懷疑天花是洪婆故意讓珍娘染上的。

不然葬禮上珍娘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和小順得了天花?而且又那麼巧,他們得天花的時候洪婆和小山、小妹不在家?

不少人把這事兒陰謀化。

洪大海是有出息了,可一有出息就不要老婆和親兒子,他們難道還指望這樣的人照顧族裡?

見有人把珍娘染天花這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洪婆堅決不認賬,嘴裡喊冤,說她沒這麼狠毒。

“那你敢不敢去祠堂,對著祖宗發誓?你不狠毒為什麼不拿錢出來請大夫?!”

洪婆現在是長了一身的嘴都解釋不清楚。

至於去祠堂發誓這樣的事情,她可不敢做。

舉頭三尺有神靈!萬一珍娘和小順真跳江死了,兩條人命她背不起。

“是他們自己想不開跳江,不關我的事情。”洪婆連忙擺手,可隨後,她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珍娘和小順死了,這說明她沒有偷錢。

那五千兩銀子是誰拿的?

昨天她在院子裡燒東西,很多村裡人來她家看熱鬨,是不是那個時候有人順手牽羊,把銀票拿走了?

洪婆越想越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昨天下午她和小山小妹忙著燒衣服被子,哪裡注意到家裡來了什麼人?說不定小偷就在他們當中!

等族長聽到了洪婆的話,氣得差點兒吐血。

什麼是狼心狗肺?族長算是見識到了。這種血口噴人的人,難怪會那麼狠心,連親孫子都不要。

洪家村的村民們也氣得要死,他們是喜歡看熱鬨,昨天的確來看過洪家,可誰能知道洪大海是裝死?誰又清楚他帶了錢回來?

洪婆自己弄丟了錢,反而怪他們身上,真是要冤死了!

“報官報官!這件事情必須報官!小偷肯定在你們當中!”洪婆從地上爬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眾人,“讓縣太爺把你們關起來,一個個審!”

好氣!哪怕洪大海當了什麼將軍,這也不是他娘能誣陷大家的理由。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