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固就嘶了一聲,卻不敢接話。肅王來江南處理就是此案。之前傳出消息來,罪證,罪犯全都已經押解上京。按理說,這案子到此已是了結,剩下的隻等到這些證據和犯人到了京裡,直接禦審定罪就可。現在肅王卻又隨身帶著證據……可以猜想得到,這必定不是那些明麵上的那些。
可但凡是明麵上不能拿出來的東西,都必是緊要的東西。之前那些已經引得整個江南動蕩一番,如今這些拿回京中,隻怕連京城都震蕩一番了。
林固從小就跟著還是皇子的皇上在宮裡進出,後來更是跟著皇上一起奪嫡,並最終獲得勝利,在宦海裡沉沉浮浮幾十年,這些道理如何不懂?這些事情如果沒捅到麵前,他必然是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去碰。畢竟他不是一個人,身後有妻兒老小。可現在……在他將肅王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來的那一刻,他便逃不開了。
“臣會安排人手,秘密護送王爺進京。”
司徒晉卻搖頭,大義凜然道:“本王腿上受傷,不良於行,若是跟這些東西一起上京,隻怕反而要成為累贅。到不如林大人單派人將這些東西送出去,而本王則留在明麵上,吸引那些人目光。以確保這些證據,不會再出事。”
這確實也是一個辦法,可以將那些人的目光引到肅王身上,那麼這單獨送出去的證據,和他這邊的壓力就會相對較小。不過既然要吸引注意力,那還是要裝得像一點。想了一下,才道:“臣會安排大量人手,儘快秘密送王爺回京。不過,怕是要王爺委屈一些,喬裝改扮一番。”越是慎重,越顯得真,越真才會越能讓人重視。越是急,才越會讓人覺得這些證據在他的身上。而他身為人臣,為了皇子的安危,如此安排,也找不出半點錯處來。
司徒晉如何不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繞,立刻便道:“如此,麻煩林大人了。”
“這是臣應該做的。”
…………
林固回家時已經過了餉午,一回來簡單梳洗,便先到了後院。見了許氏之後,一起往阮秋這裡來。
在見季行之前,他必是要先見一見這個義妹的。把事情弄明白,更要把弄清楚她的心思打算,這才好去見他。知道端著什麼樣的態度,說什麼樣的話。
阮秋對自己的行蹤,前因後果毫無隱瞞,到是許氏吃了一驚:“回來的人說是你自己離開……”說離開還是好聽的,實則是說她跟人私奔。隻是她並不相信,因為她知道,這個妹妹一心隻想當她夫君的良妾。
這個阮秋也記得,把她丟下的人是許氏身邊的嬤嬤。這嬤嬤對許氏忠心耿耿,隻是愛自作主張。對她這個上趕著要當林固做妾,跟她主子搶丈夫的女人看不過去。可許氏卻是個厚道人,雖然心裡不得勁,也隻想著早早的給她找戶人家嫁出去,能嫁的遠遠的最好。所以這個嬤嬤便自作主張,趁著她去上香的時候,設了這麼一個局。
上車之前給她灌了一堆的水,半道上要小解,便隻能下車,尋了個密林讓她解決。本來應該有人看著的,結果等她解決完了,人也沒了,車也沒了。
這些她也沒有隱瞞,至於後續如何處理,就看許氏了。
“妹妹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交待。”許氏忙道。
“交待不交待我到不在乎。隻是這等陽奉陰違的下人,今日敢害我,焉知明日不會害了旁人?今日是我,好歹年紀大些,便是壞了名聲,好歹人還周全。若是……”家裡還有兩個小的,若是這些下人對他們兩個出手,還能不能囫圇個的回來,就不好說了。哪怕她是為主,是好心也不行。
許氏當即臉色泛白,一陣後怕,“多謝妹妹提醒,不管是誰,我定饒不了他……”害主就是害主,這是原則問題。
阮秋覺得,她大概是真不知道這件事。
林固心裡也恨惡奴欺主,但這些內院的事都是許氏作主,他便不再多問。目前他要解決的是季行的事,人他還沒見過,但人有親疏,他得先知道阮秋的意思。因此隻問一句:“那位救你的義士,你欲如何?”
“煩請兄長替我好生謝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麼的,一個弄不好就是恩將仇報。她又不恨嫁,對這人也沒情思,她個人能拿出來的謝,不過一聲口頭的感謝,心裡念這個恩。真正拿出有價值的謝禮,還得靠林固。頓了一下,到底還是多提了一句:“他名叫季行,自稱是山裡的獵戶,家中情況如何我並未多問。隻我看他雖然麵相凶狠,但行事忠正寬厚,又不泛勇猛之氣。兄長見過之後若覺得還行,不如許他一個前程。”不必風光盛大,隻要能安身立命就好,總比在山裡打獵,靠天吃飯來得強。
林固得了這話,心中有了數,這才去見季行。
許氏到是又跟阮秋說了會子話,便也離開了。阮秋說的這件事,她勢必是要查問清楚的。她看不慣這個妹子是一回事,可卻容不得下人欺騙,更容不得他們做出背主的事來。不管目的為何,有些底線是絕不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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