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大壽過後, 阮秋跟秦景行去了一趟秦家老宅。畢竟都露麵了, 當時宴會廳裡那麼多人都見到他了, 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但秦景行現在更想過二人世界, 所以, 他直接將婚禮的事情跟老爺子說了一聲。主要是告訴他, 季家那邊幾個舅媽會來找他商量。陪著秦老爺子和問心道長吃了頓飯, 就跟阮秋又回了之前住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又碰到了童夕。
“這位小姐。”童夕攔在他們的彆墅門口。車一停下來, 她就衝到車窗前, “這位道友, 難得在這裡碰到同道中人, 不知可否跟我切磋一下?”
阮秋詭異的看向童夕,她一個做理療師的不好好的做她的任務, 來跟她切有磋個什麼勁?就算在這個世界學的再好, 回到現實裡,這些技能也會全都忘記, 沒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看向她的臉,她的臉色比之前看到的更加難看了。猛不丁的一看, 還以為油儘燈枯了呢:“我覺得,道友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把你的身體養好。”話一出口,她到是恍然大悟。
童夕不知道她跟她來自同一個世界, 所以在對方的眼裡,她隻是原駐民,是一組數據。而她又是極陰體質, 對於鬼物是再好不過的補品。現在她要養著鬼王,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又沒錢再向係統購買補充靈氣的物品。這個世界裡也沒有多少高級靈物,所以,原駐民就是她最好的下手對象。
畢竟曾經,她也是並不將原駐民當成真正的人的。隻是數據而已,等離開這個世界,讓一切重置,回歸原始,便是他們最大的仁慈了!
“對於你說的切磋……等你恢複好了再說吧。”
童夕有些著急,這兩天她去找女主了,結果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女主居然不見了。沒有了那個第一選擇,隻能冒險來找這個第二選擇。
“不用了。”童夕急道:“我是說,我可以的。”她急著想摸清這兩人的底,隻有摸清了他們的底,她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更好的達成目標。而且,她必須儘快給鬼王找到補品,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阮秋將她的心思猜了個七八成,剩下的隻等驗證。但不管如何,她的心情也不可能好。她是理療師不錯,可她也是呢。她有理療任務,難道她的愛人就不重要了?
所以,要她配合是不可能的了。要麼她直接動手,證實她的猜想是正確的。然後她會直接滅了他們,讓他們來一次失敗的體驗。要麼,她就滾的遠遠的,井水不犯河水。
她不是個愛找麻煩的人,其實還是更希望事情往後者發展的。
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童夕也是乾脆利落狠得下心的人。
阮秋才道了一個:“抱歉,我拒絕。”
她便開始行動了,手上掐了個訣,啪的一聲,一道雷就砸向了他們坐的車。
車裡不但有阮秋,還有秦景行和司機。車子又是金屬做的,這雷要是砸實了,他們一車的人都彆想逃過去。
阮秋立刻甩出兩張符,將雷擋在車外。另一隻手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動作比她更快的是秦景行,他從另一邊的車門下來,此時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司機得了秦景行的吩咐,嗖的一下,開著車子遠離。
“童小姐,你這可就有些過份了。”阮秋手裡的符猛的揮出去,在童夕周圍組成一個符陣。
002已經飛快采集了童夕的數據,並將結果報告了出來:【阮秋小姐您放心,這位理療師的身體數值還在正常人犯圍,跟女主差不多。】
也就是說,她應該換了極陰體質,但卻沒有將身體數值提到最高。
【還有啊阮秋小姐,002比外麵那些理療係統要高級很多,所以,哪怕是同樣的技能,效果也比002提供的差很多。所以,您完全不用擔心。】
這可真是太好了。
“這是什麼東西?”童夕雖然也有係統加持的技能,但她條件有限,並不是所有跟玄門有關的技能都有。之後又一心養鬼王,對於玄門的東西卻是知之甚少。她到是認識符,可卻從來沒看過彆人這麼用符。
阮秋沒有給她解惑的打算,也沒有要讓對方當個明白鬼的高尚情操。她向來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但隻要能動手那就乾脆利落。手上法訣連掐。符陣隨著她的手訣開始運轉。普通的雷符通過符陣的加持,變成了天雷。雖然不是最強的那一掛,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毀天滅地的。而對於鬼魂……更是致命的克星。
“轟!”明明九張雷符同時發動,可最後卻隻劈下一道雷來。這一道雷卻不像平時的那些黃白色,而是紫色。那道雷雖小,卻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力。
“啊!”
“啊!”
兩個出自不同人之口的慘叫聲同時發出,隻是一個綿長,一個卻極短暫。綿長的那個出自童夕之口,她到底也有些手段,這雷雖可怕,但她也在係統的幫助下,及時做出了抵禦。雷雖劈得她痛苦不堪,卻還堪堪留下了一命。可她胸前玉佩裡的鬼王就沒那麼好命了,後一聲慘叫就出自他口。
隻是短促的一聲,便立刻魂飛魄散,徹底從這世間消散。
【很遺憾的通知您,您的理療對象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任務失敗。】
童心臉色一僵,整個人一木,也忘記了繼續防備。下一道雷劈下來,便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擊。等到雷光散去,隻剩下一堆粉末,連個屍體都沒有。
雲散天清。
秦景行上前摟著阮秋的腰,同時拿出電話,拔了個號出去。這個小區的保全係統做得非常好,剛才那一戰在戶外,是有監控的。他得把這後續處理掉。
“彆擔心,我沒事。”感受到腰上摟著的手臂有多用力,阮秋心知他在擔心。轉身抱住他。“她連我的邊都沒碰到。”
秦景行掛斷電話,擁著她往家裡走。進了院子就一把把她抱起,直接上了樓。待到**散去,他才啞著嗓音道:“教我怎麼用這些靈力戰鬥吧。”雖然他現在踏上修行之路,可卻空有一身靈力,卻半點不會使用。隻會甩個符……這也導致了,麵對戰鬥,麵對危險,他什麼都做不了。就算手裡有符,也擔心他貿然出手,會壞了她的打算。
不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好。”阮秋累的很了。這家夥也不知是不是嚇到了,不要命似的。“等我睡醒了就教你。”
“睡吧。”秦景行依舊緊緊的抱著她。隻是,她固然睡得酣甜,他卻是半絲睡意也無。
雖然那個女人死了,可他卻不想這麼不明不白。之前她就派了鬼王過來,隻是那時還不知是衝著他們中的誰來。但有一點他卻知道,那個女人出現在這裡是在他們搬過來之前。那時候,誰都還不知道他跟秋秋是認識的。鬼王來襲那晚,如果不是秋秋,他可能就死了。再加上今天也是同樣……
所以,他思來想去,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那個女人是衝著他來的。
想到之前他就受到過玄門的攻擊,那一次也差點就死了。那麼這次,很可能就是後續。
見阮秋睡熟,他悄悄起身來到書房。
“之前我讓你們查的那個女人,將跟她有過接觸的所有人都查一遍。”頓了一下,又道:“看看有沒有跟她有大筆金錢流動的,以及這兩天裡有異常的。全都給我挖出來。”
對麵的人不知說了什麼,秦景行臉上的沉鬱低了些。半晌他才又道:“黑街那邊可以收網了。”掛了電話,他才又回了臥室,將人抱在懷裡,慢慢閉上眼睛。
阮秋對此毫無所覺,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熟悉的胸膛,便再次沉沉睡去。
……
黑街的夜,十年如一日的熱鬨。隻是這種熱鬨向來帶著種壓抑和小心翼翼。
外人倘或不知情,來了怕是要嚇一跳的。明明人來人往,可是卻幾乎沒有聲息。人與人之間也向來隔著距離,絕不會出現擁擠的情況。偶有交談,無不壓低聲音,偷偷摸摸。街道上有燈,可那燈卻不甚明亮,人都走在屋舍的陰影裡,到映襯得路人好似沒有影子一般。
也因此,黑街厲來又有鬼街之稱。
阮秋家的雜貨鋪如今已經不再是雜貨鋪了,門上麵掛的牌匾早就被取下,如今被刷的黑漆漆的,隻有一個碩大的紅字“野”字掛在上頭。
野大野二家本來明麵上做的是酒吧的生意,實際上暗地裡開的賭場,兼殺人和買賣消息。野,是他們的姓氏,也是酒吧名。在這一代,也算是十分出名了。
尤其是他們的客人裡不乏一些黑白兩道的權富子弟,他們給他們行方便,對方也給他們一些方便。所以,這兄弟兩生意做的是非常火爆,可謂黑街頭一份。
以前在這條街上,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地盤,但各家老板心裡有數,雖然都是人物,可人物也分高低不同。野家兄弟兩生意做得再大,也隻能算老二,而老大自然就是雜貨店的老板,阮老大。
阮老大什麼來路沒人知道,但他店裡什麼都賣。這條街上各家的生意都不同,但隻要你想,在雜貨店裡你就能買到這條街上每家店裡的東西。
阮老大死了之後,所有人都在觀望,可沒有人敢動手。一時他們不知道阮老大有沒有留什麼東西給阮秋,二麼就是,除了野家兄弟,彆人就算得了去,也保不住。畢竟早在很久之前,他們就都知道,野家兄弟打那家店的主意的。
現在,那雜貨店的牌子終於換成了野店,在他們心裡,就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今天晚上,野店一如繼往的熱鬨。酒吧在地上,統共六層,一層大廳有舞廳,有嬌柔的舞娘舞郎在上麵跳舞,二樓是包間,三樓以及上都是客房。酒吧這樣的地方總是很容易激發**,不管有意無意,反正酒吧老板是不管的。他們隻提供場所,如果等不及出去再找地方,樓上就是現成的房間。可謂十分周道。
地下一層是賭館,這裡是隻有熟客才知道的地方。至於那些更見不得光的,那可就不隻要熟,還得信得過的才知道。那些交易也沒有固定的場所,隻有你能見到老板,付得起代價,就能開始交易。
野大野二今天難得都在酒吧裡,他們兄弟雖然是這裡的老板,但向來很少出現在這裡。今天他們會來,是因為有信得過的人,提前打了招呼。今晚有貴客到來,跟他們談一筆大買賣。
貴客身份太高,高到野大野二不得不雙雙出麵,以示重示。
“大哥,真的是那位?”野二一般都是負責動手,但不表示他沒腦子。此時坐在他們兄弟專屬的包間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以那位的身份,有什麼事還需要咱們出手的?那位手裡的人,可不比咱們差多少。”
野大笑了:“老二啊,你還是不懂,他那樣的人啊!沒錯,他有人有權有錢,他什麼都有。可越是什麼都有的人,越是愛惜羽毛,重名聲。有些事情太臟,他們這些人可是不樂意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