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你沒事吧?”
剛回到家, 書包才放下來, 花平安就急急的衝了進來。看到她時, 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花叔, 我沒事。怎麼了?”
“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花平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沒事, 叔就問問。行了,沒事了, 我家裡還有點事, 先回去了。”
阮秋也沒再追問, 開準備晚飯。父母都下地乾活了, 她回來的早,正好幫著做點事。
花平安一離開劉家, 就沉了臉色。這幾天為了弄清楚花奇奇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上下學時,一直都悄悄的跟著。他是越跟越是心驚, 在家以外的女兒跟在家裡的女兒,活脫脫就是兩個人。在家裡是乖巧又善良, 可到了外麵,卻放縱又墮落。他親眼看著她跟社會青年摟摟抱抱,看著她怎麼撒嬌哄的那些男人為她掏錢……看到那一幕幕, 他好幾次差點沒忍住,衝上去打死那些人,連花奇奇一起打死。
天曉得她才十三歲, 他實在想不明白,她那一身作派,到底是從哪學來的。
直到今天,本來終於忍無可忍,準備把花齊齊帶回去。卻突然聽到,她讓那個郭鳴找人來對付小玉。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會是他教養的女兒做出來的事。
一聽到消息,他就連忙往回趕,生怕小玉出事。直到看到人好好的在家,他才真正鬆一口氣。幸好還沒出事!然後心裡就一陣陣的揪起來的難受,奇奇怎麼就做出這樣的事來呢!可不管怎麼樣,他知道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這個女兒他得嚴加管教,不然這個女兒就費了。
花奇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除了花奇奇自己和阮秋,誰都想不出原因來。
隻是,花奇奇自己絕不可能對外人說,而阮秋並不在意。說到底,她壓根就沒將花奇奇放在眼裡,她的那些手段,光明正大也好,陰損缺德也罷,都入不了她的眼。
至於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怕了,改了?阮秋表示,沒興趣。她自己要作死,那就作去唄。她這個受害者難道還要去教導她,讓她改邪歸正,引她踏上光明大道?又不是她閨女,她自己要往死路上走,她不推她一把,已經仁至義儘了。何況還要她去拉她一把?不可能的。她雖然身體才十三歲,可她的靈魂隻怕一百三十歲都有了。拉也拉不回來了。
不過,現在花平安知道了花奇奇是什麼樣的人,想來肯定不能放任不管的。至於做父親的要怎麼教導女兒,那就是他的事了。
有一點到是可以確定,那就是從那天之後,阮秋幾乎就沒再見到花奇奇過。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兩人都完美的避開了。她自己從來沒有所謂的要避著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花奇奇避著她了。但以花奇奇對她的恨,這麼長時間不作妖,必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可她卻這麼做了,那就隻能是花平安做了什麼。
時間飛快,轉眼就是中考。阮秋毫不意外的考上最好的高中,花奇奇比她要低一年級,從此以後,兩人甚至不在同一個學校,再想見麵就更難了。
高中在市裡上,離家甚遠,阮秋不得不住校。一個星期回家一次。
對此,阮秋沒什麼感覺,到是父母更擔心些。
陪著她將上下學要走的路線走了一遍又一遍,等確定她自己可以了,到了開學又陪著她去報道,陪著她熟悉學校……做父母能為子女做的,他們一點不落。
又一年的九月一日,阮秋高一開學。
剛靠近教室,就是一怔。因為002說:【呀,阮秋小姐,主人居然在呢!】
為著這一句話,阮秋愣是腦子一片空白,足足好幾分鐘才勉強緩過來:“他怎麼會在?這會兒不是應該在現實嗎?他剛醒過來,肯定得讓醫生係統的檢查身體……”
【002不知道,可確實是主人的精神波動。】頓了一下,又【咦】了一聲:【主人居然帶著001。】
001、002,如此相似的編號,想來也是係統。
“001也是係統嗎?”
【是的,阮秋小姐。001是主人專用係統,是咱們這個體係裡,係統權限最高的。我是002,排第二。】而不管001還是002從一開始都是屬於理療係統,但是,這兩個係統一直都是秘密存在。
“是嘛!”阮秋有些心不在焉,隻是順著它的話隨口應著。心裡則胡亂想著,秦景行出現在這個世界,會不會是因為她。他還記得她?還是說,隻是巧合?
她覺得巧合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沒有理由現在進入理療世界,他的精神體才剛剛回歸身體,正是該好好休養的時候,哪能立刻就再進入理療世界?就算他想,他身邊的人也會勸阻他。隻要他還有理智,就不可能進入這裡。可他還是來了,那是不是說明,他的情感強烈過理智?他是不是還記得她,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
【阮秋小姐,你不問我哪一位是主人嗎?】
阮秋摸了下微紅的臉頰,掃了一圈室內的這些新同學,輕咳一聲:“哪一個是你主人?”
【最後一排,染著紅頭發,靠後門的那位就是主人。】
阮秋的視線在那人身上停了停,然後默默的轉開視線:“你沒認錯?那真的是你家主人?”實在難以想象,秦景行居然也有這麼,這麼……怎麼說,中二?非主流?
【主人已經回到現實了,現在再次進入理療世界,狀態跟之前不一樣。之前主人是完整的精神體,徹底脫離肉身完全的進入理療世界。所以,他表現的很多特質,都是主人的正常表現。而現在的……可能是掩藏在主人精神最深處的意識!】
這個她懂,以前她遇到的理療對象都是這種情況,平時看著都挺正常,可到了理療世界裡,誰也無法預料到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子。也就是說,如今她麵對的秦景行,才是理療狀態的他。換句話說,他這次是沒有記憶的。
他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主動被她吸引。而以他的精神力強度,她想要靠近他,需要特彆小心。
事實也是如此,她進教室,甚至走到他身邊,他都半點反應沒有。看到她時,眼皮都沒抬一下。更不要說像以前那樣,對她一見鐘情,她什麼都不錯,主動就靠上來。
不過:“我記得,我這個世界是沒有任務的,是吧?”
【是的,阮秋小姐。】
那就好了,她不必刻意去靠近他,就算他排斥她……摸了摸有些發悶的心口,也沒關係。也許,這個世界直到終了,他都不可能會愛上她。
開學第一天,位置隨便坐,不知是不是秦景行的打扮有些嚇人,其他地方都坐滿了,隻有他身邊挺空。正想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就有人叫她:“劉玉,真的是你啊!不如我們繼續做同桌!”
阮秋一看,巧了,初三坐了半學期的,愛臉紅的同桌。
一個暑假不見,他似乎長高了不少,人也黑瘦了些,精神的很。
正是青春萌動的年紀,一個男生突然大聲叫一個女生的名字,足以讓人瞬間聯想出一場純純初戀出來。尤其那個男生聲音明顯激動高揚,臉還微微泛紅。
於是一下子,到的這些同學九成都抬頭望了過來,眼裡全是好奇。
阮秋衝他擺了擺手,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不管他是天性害羞,還是真的有什麼想法,她都不想去禍害人家小孩子。都還太小,有的時候明明沒什麼,可一鬨開來,周圍的人起哄架秧子,最後硬給拉到一起。年輕人臉皮薄,是不是愛情自己還沒弄明白呢,就糊裡糊塗的走到了一起。等到家長老師發現,想來阻止的時候,偏又遇到叛逆期,你越是阻止,我越是要硬杠下去。結果,就可能造出一起起悲劇來。
所以,最好是一開始打她這裡就斷了他的念,也斷了彆人起哄的機會。
“看老師怎麼安排。”坐下來,書包沒動。畢竟大多數老師開學第一節課都是排桌位。現在動了,回頭還得收拾。
至於秦景行,趴在那裡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從頭到尾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