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灼灼,林時茶坐在長椅上,皮膚在日光的照耀下白的不正常,遲醒一直知道林時茶很白,平日跟他待在一起時也總是輕言輕語,嬌氣的像一個容易受傷的洋娃娃。
但他可不打算再去保護這樣欺騙他的女生。
邊珩眉毛細微的皺了一下,“上課了,都沒關係嗎?”他聲音清朗,聽不出不悅。
“邊珩學長!!”
有人驚呼出聲,捱不住他的驅逐,一個個低著頭跑向教學樓。
“學長聽到我的話了嗎剛才?”
“肯定。”
“嗚好丟人,怎麼一講壞話就會被抓包啊!”
“彆說了快走吧。”
邊珩替林時茶解完圍,隻遙遙的看了她一眼,就對遲醒他們告彆:“我也回去上課,你們先回去吧。”
林時茶始終坐著沒動,那四人一個一個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校園內無比安靜。
林時茶頂不住日光,緩緩抬起頭,隻覺日光刺眼,眼前一陣黑色的眩暈,太陽穴位尖銳的疼痛著。
季青一手夾著數學課本,一手提著巨大的三角板趕著去上課,嘴裡嘀咕著天氣:“這才五月,真是要命的熱。”
她拿手擋了一下眼睛,忽然眼尖的看到長椅上穿校服的女生身子一歪栽了下來。
季青一驚,三角板都扔了連忙過去扶起她。
半個小時後,季青出現在高三優等班中,教室因為長久沒有老師變得亂糟糟,有的學生壓著聲音在四處交接的說悄悄話。
季青拿三角板敲了敲門,霎時間教室安靜了。
季青沉著臉,沒給一個好臉色,噔噔噔上了講台,清了清嗓子開口:“剛才有點事兒耽誤了一下。”
“這天越來越熱了,同學們彆再太陽區逗留,要吃早餐知道嗎?不然容易中暑,就在剛才,一個低年級的學生就在長椅上坐著昏倒了。”
第三排中間坐著的邊珩神色一怔,頓時遲疑起來:長椅上……不會是……林時茶吧?
“隻有十五分鐘下課了,不急,咱們把這道大題給講了啊,十五分鐘夠了。”
老師這話一出,底下傳來低低的哀嚎。
一道大題十五分鐘哪裡夠,尤其理科的數學題,有時候整整一節課還講不下來呢。
邊珩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中二年級文科三班,林時茶的位置再次空缺下來,課間時刻,有些八卦的女生就湊在了一起。
“她又請假了。”
嚼著口香糖的短發女生玩兒著手裡的筆,“從高一開始到現在,她愛請假你是今天才知道麼?”也不知道請假乾嘛的。
“會不會是她哪個事情暴露了,她不敢來嫌丟臉啊哈哈哈。”
“按你說的,那她下次來指不定就是辦轉學手續的。”
一群女生笑成一團。
三班班主任拿著手機,電話那頭說話的是一個老太太,“麻煩了老師,太麻煩了。”
班主任笑了笑,安撫道:“沒事兒沒事兒,那讓她好好養病,這種也沒辦法,學校也理解的,況且林同學天分好,即便是經常請假,學習也沒有落下過。”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發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晚上窩在床上,林時茶渾身都是熱汗,卻仍舊在打著冷顫,林老太太把林時茶剛才劇烈反應後的嘔吐物給丟掉,坐在床邊心疼的直抹眼淚。
林時茶目光渙散的看著她的側臉,“奶奶……”
“哎,哎,乖娃,餓了?你想吃什麼奶奶這就給你做。”
林時茶看了一眼剛吃過的藥瓶,把藥沒了這話給吞了回去。
隨便說了一道菜,老太太就連連應著去做了。
原主銀行卡裡也有一些零花錢,那是那個沒有良心的林父每個月給的,但原主沒有告訴林老太太,林老太太每天撿垃圾賣菜,攢了多少錢才攢夠手術錢。
買藥還是用原主卡裡的錢吧,另外,銀行卡存款林時茶不打算用,等她結束任務,也可以留給林老太太養老用。
次日清早,天氣還不炎熱,林時茶去了醫院買藥。
遲醒熟練的翻過牆頭,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著校門哼了一聲,“也關得住小爺我。”
剛臭屁完,就被門衛發現。
“哎哎哎,你!又是你!你給我站住!上課了!”
遲醒掉頭就跑,咧著囂張的笑,“抓到算我輸。”他嘀嘀咕咕,校服衣服敞開著,奔跑中蕩起風兒,吹拂他略顯淩亂卻足夠帥氣不羈的黑發。
剛轉了個角,差點撞上一個人,給遲醒嚇得猛地急刹車。
鼻息間霎時闖入一股熟悉的清香,兩股衝擊力引著她的烏發往前蕩,順著遲醒的鼻尖劃了過去,對方摔在地上,袋子裡的東西掉了一地。
遲醒險些心肌梗塞,一手抓起藥盒子,大致看了一遍也沒看懂生澀的藥名,抬起頭看去,就看到了林時茶那張臉,他臉色一變:“林時茶?怎麼是你?你來找我的??”
林時茶悲壯的頭暈眼花,捂著腦袋好一會兒才平息,扶著牆站起來,“不是。”輕聲否認。
遲醒注意到她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手裡拿著的藥盒子,他嗬了一聲,“想要這個?”
林時茶抬起頭,一雙乾淨的眼眸對上遲醒的,那眼眸中的情緒,是遲醒看不懂的。她的聲音很軟,軟到叫人懷疑她隻是在用氣說話,而不是聲,“我奶奶的藥,還給我。”
遲醒嘲諷的提起唇角,“先道歉,道一百遍我就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