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鹿廟。
坐落在彩鹿塬清河邊。
瞧著這廟宇曾經的規格可想當年也是一處香火鼎盛之地。
可惜,此世無有神道。
再多的香火祭祀最後也不過是拜一座泥塑木偶。
而一座不能保佑民眾的神牌,即便再火也會漸漸沒了香火。
顯然,李素尋找到的廟宇早已敗落。
一方落滿蛛網的牌匾。
門檻龜裂。
兩扇朱門被風吹雨打之下,早已看不出原身的朱紅色。
門軸被高原的風一吹,吱吱呀呀的發出噪音。
荒草萋萋的廟院之中鳥雀棲息。
一見有人踏入廟中。
“咕咕咕!”
一陣振翅聲,鳥兒飛上天。
落在李素身後的男女修士看著這幅破敗的景象有些出神道:“我們離家時,還不是這樣!”
被捉男女修士是一對兄妹,男修叫白常柏女修叫白鹿。
“前輩,這附近除了這一處神鹿廟之外,還有一處以鹿白二姓舉族而居的鎮子……”
兩人自然明白李素擒下二人,似乎是為了追尋什麼東西?
自然不敢隱瞞一一道來。
這些消息並不是什麼秘密,倒也為李素指明一些方向。
“鎮子?”
李素手指摸索七彩石。
“你二人是從何處尋到這些七彩石的?”
“廟中後院!”
女修白鹿引路道。
“幼年時,我與兄長,常來此處玩耍,這是廟中發現的……”
李素順著女修指點,來到了廟宇的後院。
幾間坍塌的破舊磚瓦房。
的確很荒涼!
白鹿進入此地之後,立刻在周圍搜尋著。
不一會兒,從院中的一處古銀杏樹下,挖出了一塊拇指大小的七彩石。
李素掌心放著這塊還殘留著泥土的七彩石不語。
顯然,白氏兄妹所得的七彩石,並不是偶然僥幸所得的孤例!
此地必然是和七彩鹿有關係。
“難道是又走了?”
李素心中不解。
若是此地有這種瑞獸,怎麼也不該這般荒涼?
鳥語花香、山清水秀是最低標準!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素心中帶著疑惑,來到了那座彩鹿鎮。
一座很有炎州風格的凡俗村鎮,石頭雕刻的青石牌匾迎門。
李素打量著這座幾百年時間的牌樓,在風吹雨打之下已經斑駁不清了。
隻有‘神鹿降世’四字清晰可見。
白氏兄妹左顧右盼。
似乎對老家的一草一木很是懷念。
但也知曉身邊這位前輩不是個好說話的,自然不敢提出一些過分要求自討沒趣。
李素開啟靈目,在鎮子掃一圈。
一眼望了一個通透!
沒有絲毫靈氣。
這裡一絲跡象沒留下?
李素心中疑惑。
一邊帶著疑惑朝著鎮子中心走去。
鎮子中心是一座平整曬穀場,一顆歪脖子老榆樹佇立著。
“嗚嗚啦啦!”
就在三人路過一條街道時候,街口被衣衫襤褸男女堵住了。
吹吹打打的聲音吸引了李素的注意。
側耳傾聽路人閒聊。
“唉,鹿家三少娶妻了!”
“聽說鹿老爺的流水席要開三天……”
“我可是聽說了,鹿家的大少爺,可是仙人弟子。”
“……”
終於聽到了一些和仙人有關係的消息,李素立刻注意起百姓口中的這個鹿家。
“鹿家你們可知?”
李素扭頭問白氏兄妹。
“是,鹿家是彩鹿鎮大姓,同時也是這彩鹿塬的坐地大戶。”
李素眉頭一挑。
“這鹿家大公子也是仙人?”
“回前輩,這鹿家大公子,與我兄妹從無接觸,不過卻聽聞這鹿大公子,是入了越國七派的清虛門下……”
“清虛門?”
李素自然不陌生。
這個門派是正道在越國的落子。
越國在魔道入侵的時候,各派或是抵抗或是綏靖,隻有清虛門抵抗最為激烈,最後等韓立從亂星海返回,清虛門是最早被滅的門派。
“是,清虛門,一位前輩收入門下。”
白常柏回憶著說道。
“也正是聽聞了那位前輩收徒,我二人師傅才來神鹿鎮,這才偶然收了我和妹妹為徒……”
李素心中思索了一陣。
常山婆並非一般人,為何會來此地呢?
難道真的是聽聞了清虛門在此收徒,然後好奇的過來一趟收了兩個徒弟?
那位清虛門徒又有什麼讓常山婆關注的呢?
“走!”
李素心中懷著疑惑向前走。
“來了,該喝一杯喜酒。”
“是!”
兩人自然不敢不從。
一路混在人流中來到了鹿家流水席的地方。
李素行事低調,穿的一身極樸素,因此混在人群中不起眼。
但白氏兄妹卻不一樣。
一身法袍造型不俗,氣質外露極為不凡!
李素靠著玉息龜在凡俗人眼中,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就被忽略了。
白氏兄妹眼前一花,李素就不見了蹤影。
剛想著開口,妹妹拉住他。
等了一會兒,白氏兄妹被人群讓出了一個人圈,顯然他們兩人已經被人群看出了不凡來。
白常柏心中疑惑,傳音給妹妹問道:“為何不找前輩?”
白鹿微微搖頭道:“若是前輩不想我二人暴露,顯然我們二人是不會暴露的,但前輩既然沒有乾擾這一切,顯然也是前輩樂見其成的……”
妹妹的話說的委婉,白常柏卻也聽明白。
這位前輩是‘投石問路’啊!
他們便是‘石頭’。
白常柏心中微微發苦,可卻沒有拒絕的權利。
那位前輩可不想是一個好脾氣的!
按照他的規劃走,才是兄妹的活路,顯然妹妹早已明白。
兄妹兩心中五味雜成。
人群中的百姓卻用複雜、敬畏、羨慕的眼神看著兩兄妹。
顯然,這麼氣質脫俗的兄妹兩,不會被這些凡人認作同類的!
不一會兒,人群分開一條路。
一位衣著錦袍的中年,走出打量了兄妹後,一臉敬畏的彎腰道:“兩位仙長,不知何來?”
白鹿裝作‘純真’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修仙者?”
“啟稟二位仙長,家中有些手段,可以探知一二。”
錦袍中年的地位看來並不低,不過顯然隻是粗通拳腳凡人。
“哦,鹿家大少嗎?”
白氏兄妹對視了一眼,顯然心中有了定機。
“在下與妹妹,就是本地人,這一次歸家是訪親……”
白常柏通報了自己的名姓。
錦袍男一聽姓白,便知是另外一家。
不一會兒一個白氏宿老前來,交談了幾句後便理清了關係。
“兩人的確是白家人,早年其母漿洗為生,後來白氏兄妹年幼隨一老嫗出走……”
人群之中的民眾也輕呼了一聲。
原來,這對宛如神仙的男女,竟然是他們曾經的‘族人’!
他們還成了‘仙人’?
隨著人群之中的一陣騷動,白氏族老幾乎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