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
陰風峽。
黑風陣陣,白骨皚皚。
一座深邃陰暗的洞窟中,王嬋一臉陰沉扭頭,惱怒的看向下屬:“燕家的內應一直沒有消息?”
“回稟少主。”下屬在燭火之中看不清樣貌:“燕家近些年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努力培養家族弟子,沒有不軌的行徑。”
“怎麼可能?”
王嬋冷哼了一聲,眸子閃過了血光。
“近百年來,越國的市麵上,無端出現了數十份結丹靈物,我就不信和燕家這個坐地虎沒有關係?”
“這……”
下屬一時為難起來。
這位少主從天羅國回來之後,一直不時調用家族的力量,隱晦的偷偷調查燕家之事,可下屬清楚燕家和王家,是戰略層麵上的盟友關係,哪裡又敢真的深入調查呢?
若是真的調查出來什麼呢?
下屬心中腹誹。
“好了。”
王嬋心中鬱悶。
不過,念及那人此時已經是元嬰,自己還不過是一個金丹巔峰修士,心中的醋意和惱怒就翻滾而來。
燕如嫣!
王嬋的‘妻子’。
“嗬嗬!”
王嬋心中冷笑。
燕家能從一個金丹家族,變成如今的一門兩元嬰,都靠了鬼靈門扶持和資助,但也與鬼靈門糾纏不清了。
若是能夠查出燕家與其他勢力糾纏,還是結丹靈物這種戰略性的物資,王嬋便有底氣讓門內扭轉戰略,狠狠的把燕家重新打落凡塵。
當然,這樣一來,王家以前的投資,肯定也都打了水漂!
“可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王嬋的心中對燕如嫣惱恨至極了。
不僅是因為《血靈大法中雙修之法沒有完成,也有因為他百年前來越國燕家迎親時的慘痛遭遇!
若非那時候留下的心劫,如何會修為停滯百年?
王嬋將一切都歸罪於燕家了。
“不過……”
王嬋摸了摸下巴。
若是這次能夠抓住燕家的把柄,然後再要挾燕如嫣與自己雙修。
以燕如嫣天靈根的天賦,再加上她元嬰期的修為!
王嬋有信心一舉突破金丹巔峰!
“該死!”
可惜,王嬋百年前傷的太重了,壓根沒有能力完成血靈雙修之法,讓燕如嫣抓住機會在百年內成嬰了。
原本王家謀劃的雙修也落空了!
畢竟,燕家哪怕是再卑微,燕如嫣一位元嬰修士可做不了假。
元嬰不可辱。
除非是燕如嫣自己願意,不然沒人能逼迫得了她。
當然,若是王嬋自己突破了元嬰,與燕如嫣同為元嬰修士,那麼倒是也算‘門當戶對’了。
可誰讓王嬋受困於心劫難以突破呢?
等下屬離開之後,王嬋取出了法器,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不一會兒,來到了靈獸山外圍。
一個修士早已等候了。
“王兄,遲了。”
來人身穿墨綠色長袍,一頭長發隨意披肩,正是禦靈的魔子,金丹巔峰的千蠱毒魔。
此人乃是後起之秀,與王嬋還差了一輩。
不過,因為王嬋落後了一步,也隻能與這些‘小輩’們為伍了。
尤其是百年之前,他與合歡宗田不缺決裂,一堆醜事被田不缺爆了出去,導致他如今的聲名有些狼藉,若非他還有一個元嬰‘道侶’,恐怕早已失去了鬼靈門‘少主’這個位置了。
也正是這般複雜的局麵,讓王嬋對燕如嫣的感情,可謂是又是愛又是恨啊!
千蠱毒魔遙遙冷眼看著王嬋,心中很是瞧不起這個家夥。
所謂鬼靈門的少主,不過是一個笑話!
在田不缺的大嘴巴下,誰都知道他是個太監,關鍵,令人感到嫉妒的是,這家夥還有個元嬰道侶,這道侶還是天靈根。
百年之前,在這家夥父祖的謀劃下,這家夥準備采補那位天靈根女修突破元嬰的,沒想到半路上被人重傷導致了采補不得不推遲,而那位天靈根女修抓住這個時間空隙突破了元嬰……
這麼一來,王嬋與那位元嬰‘道侶’,到底是恩還是仇就兩說了?
若非他是王家的嫡子,而燕如嫣沒有開口,不然王嬋早就完蛋了!
心中雖然有些不屑,但千蠱卻壓下心緒,說道:“若再遲一些,東西都沒了!”
聽著‘小輩’與他這樣講話,王嬋的心中也是怒極了,不過也壓下了心中的惱怒,用平靜的語氣慢慢道:“也不晚不是嗎?”
“哼!”千蠱哼了一聲,扭頭看向遠方,說道:“這一次,鐘老怪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便是讓門下多出一位元嬰,這是你我二人難得的機會……”
“機會!”
王嬋心中一痛。
若非百年前韓立反手一刀,正中了他褲襠裡的三寸。
他此時也不用和這個小輩一樣一起冒險吧?
“這一次,本宗內部也多有爭論,不過最後得出的意見,便是不能讓靈獸山多出一尊元嬰,所以這才默許了你我這般行徑。”
聽著千蠱將事情的原委道來,王嬋心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雖然隻是來搶奪靈獸山的化嬰靈物,可是靈獸山背後可是有禦靈門的。
可如今,禦靈門竟然默許此事?
嗬嗬,真是一處好戲。
王嬋心中冷笑。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天羅國魔道六宗,也多了這麼虛偽的做派?
明明恨不得立刻吞下靈獸山,可也隻是用小手段零敲碎打,完全不敢直接吞並眼前的肥肉。
“老祖有言,他會引開靈獸山鐘老怪,你我對付靈獸山的諸多金丹即可。”
“記住,隻搶化嬰靈物,不可多造殺孽!”
千蠱也害怕眼前的人發瘋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
王嬋生硬的回答,心中卻感覺悲涼。
若是幾十年前,燕如嫣沒成嬰的時候,他豈用這麼可憐去爭奪化嬰靈物?
家族怕是早已為他準備好了一切。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王嬋眼神堅定了。
“走吧?”
“嗯,等一下……”
千蠱遙遙的看了一眼靈獸山,從眼眶中掏出了一顆眼球。
眼球扭動了兩下,長成了四肢手臂,在千蠱掌心爬了一下,竟然發出了幼幼鳥鳴。
十萬裡之外。
鐘老祖睜開眼,輕輕歎了一聲。
遠方,一片山峰之巔,站著一位元嬰修士,凝視著殿中的靈獸山鐘老祖。
“唉!”
鐘老祖輕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