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那麼廣闊,斜照在每一粒砂礫上,西愛眯著眼睛,慢慢的挺直起脊背,路過每一粒沙,走過它們折射出的每一片光影,像極了鑽石。
她第一次覺得,這一片沙漠,像極了鑽石的樣子。
風也顯得和善。
微微抬著下巴,“你知道嗎?其實我今天在等一個人。”
“嗯,誰呢?”寧宇森袖子還是挽起來的,露出來一段遒勁有力的胳膊,似乎每一根肌肉紋理都凝聚著力量,流淌著的是青春的正氣。
西愛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似乎,對這樣的人有好感。
誰呢?
西愛沒有說,她隻是問一句“你會一直陪著我吧,你會扔下我不管嗎?”
頭歪了一下,沒有任何的情緒,甚至帶著一點惡趣味,因為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所以人會帶著一點惡劣的笑,帶著那樣的玩味的語氣,歪著頭看著寧宇森。
寧宇森哈哈哈大笑,把她歪著的頭扶正,自己一下子上去,韁繩繞在她胸前,策馬向前,伴隨著一句豪言,“我就是來管你的,我不管你誰管你啊。”
西愛咧著嘴,心突然暢快。
她最喜歡的一句話,我不管你誰管你啊。
帶著一些無奈,但是終究還是管的。
西愛在等誰?
誰也不知道。
她想,這輩子,她再也不會等任何人了。
一次一次的,她覺得人,為什麼不對著自己好一點呢。
沒有人幫你的時候,習慣絕望的時候,就不要再去期盼了,總要學會包裹自己的,總不能一直跟個傻子一樣的,一直等。
等彆人,她覺得,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
包括黃梅如。
今天,其實應該是黃梅如的休假日。
這裡的很多孩子都被接走了,坐上汽車,去縣城裡麵玩,買書或者吃東西,或者去公園裡麵去了,短暫的離開這個地方,前往綠洲。
但是黃梅如依舊沒有來。
她很少來。
或者說,隻來過一兩次,每次都是趕著點兒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帶很多的罐頭跟蘋果。
然後沉默的看著她,固定的問幾句話。
“再走一會兒吧,我沒有看過這裡的星空。”
寧宇森就騎著馬,慢慢的踱步,覺得她又開始鬼,“怎麼就沒有看過呢?”
“就是沒看過,因為我的眼睛,到這邊就沒有睜開一下。”
說完頭頂落上來一隻溫熱的手掌,微微的摩挲,“那就好好看。”
他的心胸,西愛覺得,大概就是跟這浩瀚宇宙一樣。
“對不起,以前對不起。”
“怎麼對不起了,這話怎麼碴兒呢?”
“因為你要工作的事情,我不應該嘲笑你。”
“不至於,您嘲笑我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這一點兒。”寧宇森怪拘束的被她這麼一說,多大點事兒,西愛乾的缺德事,從來不差這一件,習慣就好。
哪知道她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習慣了就好,因為以後也不會少。”
總是說話這麼出其不意,寧宇森笑的肚子疼,“嗯嗯,您高興了就好。”
梅如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自己起來,覺得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但是沒想起來什麼事兒,回宿舍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