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愛要回家走。
伸伸就陪在一邊,他一直在想給自己機會,一路上都在講話,“不是,剛才你問我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怎麼說的,我隻是想想好了對你說,不然怕你不高興。”
“我說的是這個嗎?”
西愛眼睛更斜了,“我說的是你既然一直不說,那就不要說了,人呢,如果真的很喜歡,那應該早就說了吧。”
“不是,那沒法子說,你之前不是跟高長明在一起,又一直說自己要求一定比自己個子高,那我以為——”
“以為自己沒戲,自卑唄。”
“也有點吧。”
還挺要麵子,還有點。
“那就繼續唄,關鍵我今晚喊你,你怎麼還不說呢。”西愛看到院子了,自己停下來,門口的石獅子,早就已經不知道被誰砸爛了,隻有獅子嘴巴裡麵的石頭,被掃垃圾的彭先生給撿起來保留下來了。
她靠著牆,看著伸伸,跟他這樣的人,生不出來什麼氣。
因為講的東西,不是一個點。
她之所以問他,目的□□裸的說出來,就是為了要他表白,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人不是很浪漫嗎?
但是伸伸一直在講的,就是怕她誤會了,解釋下自己為什麼一直不講的。
西愛沒了耐心,“那你現在講不講啊?”
“我剛才不是說了,可是你有說你不願意。”
西愛一個白眼,拉倒吧,小臉子呱嗒一下就掉在地上去了,誰稀得搭理你,冷笑,“不好意思了,剛才沒聽到,您白費功夫了。”
這小脾氣,沒個好耐心的,絕對就撂挑子了。
偏偏就有人當真,有人吃這一個套,“我說,我再說一遍。”
“早這樣不就行了,”西愛自己馬上就笑了,嬉皮笑臉的,還伸手捏著劉伸伸的臉,“劉伸伸,你不是很聰明。”
晚風和煦的很,風中帶著甜膩膩的薔薇花的香,軟糯可口。
聽得人心軟,聽的人發慌。
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兩個人挨得很近,輕聲說,“是,我不如你聰明。”
一直不如你。
“那你說啊,我聽著,給你個機會。”
“我就是覺得我倆很合適,我倆在一起,肯定對你好。”
“嗯。”
“我跟很多人都挺合適的,很多人都對我挺好的。”
“不可能的,他們都沒有我對你好。”
西愛就笑了,臉真大,“劉伸伸,你臉比我還大呢,你就這麼確定呢。”
“我確定,我肯定對你比彆人對你好,我是對你最好的一個。”
那麼篤定,那麼自然。
就好像,他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考慮過,就已經經曆過一樣。
跟人家那詩歌裡麵寫的一樣,給你寄一本書,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彆,告訴你,一顆稗子提心吊膽的春天。
你沒有暗戀過人,喜歡過彆人,所以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一顆稗子提心吊膽的春天,是那樣的提心吊膽,想的那樣的清楚,那樣清楚的想對你好。
我雖然沒有跟你在一起過,也沒有跟你戀愛過,也不曾想著跟你有過未來,但是一顆稗子,他想過很多次,對你好。
他隻要遇見你,隻要個你接觸,都想著為你好,要你幸福的。
這就是一顆稗子。
伸伸很喜歡這句話,他總是這樣子提心吊膽的。
西愛突然動容,沒有那麼華麗的語言,那麼動情的鋪墊,她覺得伸伸是一個很真誠的人。
因為你即使再愚鈍,也總會被真誠所打動,眼睛裡麵的赤城,話裡麵的動容,不可磨滅。
她想要的其實,一直蠻簡單,特彆的簡單。
隻要對我好,足夠的好,這樣才能支撐她繼續走下去。
她不會去找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比如說是寧宇森,也不會去找高長明,因為高長明放棄了她。
她每次那麼灑脫的分手,無人理解。
但是她卻是很用心,也最傷心的一個。
她想,找一個陪伴自己漫長餘生的人,能相互依偎,無微不至的人,真的很好。
“你想好了嗎?”
“我想的肯定比你清楚西愛,西愛你談感情很衝動,以後不能這麼衝動的。”
“我很衝動嗎?”
“你不衝動嗎?”伸伸是真的覺得她太衝動了,無論是喝寧宇森開始還是跟高長明開始,就是看著她們一起玩,還沒等玩出幾天來呢,怎麼就突然宣布在一起了。
而且每一段感情,都是鬨得沸沸洋洋,特彆的正式,家裡麵都清楚那種,西愛從來不瞞著任何人。
他是想要她以後彆這樣,做事情,總要想清楚然後才去答應人家。
西愛咧著嘴,我膈應一下你唄,誰讓你說我衝動,“是,你說的很對,我跟高長明說過結婚,最後不也是沒結婚嗎?”
“我跟寧宇森還說一輩子在一起的,最後我還是反悔了。”
伸伸就有點虛,“沒事,我就是說你這樣不太好。”
“是呢,多謝你,所以我現在的感情要瞞著大家是吧,你跟我在一起,那我們就先不公布了,怎麼樣?”
多壞啊你看著死丫頭。
伸伸一下子就噎住了,他說衝動,是為了要她以後不要跟人家隨便談感情,動不動看一個男的好,感覺對了,就去跟人家在一起,嘴裡麵跑火車說要結婚,隨便答應許諾。
又不是自己當地下工作者,知道西愛這是不滿意自己說她缺點了,“不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她今晚特彆的有耐心,就想看劉伸伸到底是個什麼人,她現在對他很有興趣,劉伸伸很有意思。
“就是不一樣,我是仔細考慮過的,我又不是跟你一樣。”
話裡麵帶幾分責怪,西愛聽著就笑了,笑的前俯後仰的。
伸伸就一直扶著她的肩膀,就很想接觸她,靠近她。
喜歡的兩個人,肢體都會說話,一個眼神,一個嘴角,一個動作,都能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