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孩子在那裡等著呢, 破破爛爛的,靠著樹。
虎子把東西放下,“拿去吃吧, 你媽還沒回來?”
“沒呢,我媽肯定沒要到飯, 要到就回來了。”
“去哪兒要飯去了?”
“我姨奶奶家。”
“姨奶奶家哪裡?”
“遠得很, 沒去過, 我媽每年都去。”
那孩子就走了。
伸伸從後麵看到了, “哪裡來的孩子?”
虎子先說一句, “彆給我姐知道了,她不愛跟人打交道, 知道給人看不樂意。”
西愛是寧願扔了, 喂狗,也不會好心好意的去給彆人的,你這樣子做沒意思, 這麼多的人,你救得了一個,救不了那麼多。
而且她想的多,這什麼年頭, 你這麼給人知道了, 那周圍得多少這樣的孩子,圍著你轉你怎麼辦呢?
所以來家裡要飯的,也不是沒有,但是西愛都當沒聽見,她不出去,什麼時候人走了,什麼時候她出來。
虎子這不是有玉米的呢, 有時候人來了,他就偷摸著塞一個玉米,不敢給西愛知道了,不去打擾她。
伸伸就歎口氣,“以前在陝北的時候,那邊的婆姨,也是年年出去要飯吃,帶著娃娃,有的就餓死了,家裡麵男人留著種地的,那個地方又不適合種地,沒有什麼出產。”
“那得讓我姐去,我姐去了,看看什麼樣子的土,她說了,那世界上任何一塊土地,都有適合的種子,如果沒有,那麼這個土地應該本身就是寶藏。”
西愛那就是一個行走的元素周期表,什麼土什麼含量豐富,她都很感興趣,元素在她眼裡麵,挺值錢的。
伸伸就笑了,西愛你喊她,看看她去不去,而且帶動大家一起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國中好不容易才去考察完,帶著大家一起換品種,一起改造土地,群眾的意願是很重要的。
他第二天一早去記著公分,之前也沒來得及請假,大隊長就來問,“乾什麼去了?”
“我家裡出事兒了,沒來得及說一聲。”
“也行,看你後生不是撂挑子的人,今天來了娘子軍,鐵姑娘們,你看著給記著公分。”
伸伸就遠遠的看一眼,真的是鐵娘子軍,一個個的看著就很能乾利索的,乾起活兒來不比男人差勁。
“咱們好好兒乾,等著過年了,等著殺豬了分著吃。”
伸伸也愛吃肉呢,“一人能乾分多少”
“兩斤多呢,不得包頓餃子吃啊?”
隊長笑著,伸伸還當真了,回去跟西愛說,“過年一人分兩斤豬肉呢。”
西愛就笑了,“嗯,我等著。”
開玩笑,一個大隊,一年也就殺兩三頭豬撐死了,去了血水皮毛,給村子裡分一分,能給這開荒的突擊隊多少啊?
人家不得先緊著村子裡自己吃啊。
拿著請帖,“明天去不去?”
“我不去了吧。”伸伸看了一眼,訂婚請帖,高長明跟馮雪的。
“嗯,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西愛看他一眼,覺得他這語氣是想去,但是呢,嘴上又不說。
怎麼地,還想自己勸勸啊?
伸伸一下子沒話說了,按理說你不應該勸勸我去嗎?
“地方是在哪裡啊?”
“怎麼就訂婚了?”
“高長明願意啊?”
“誰給你送的請帖?”
他就開始繞著彎子絮叨起來了。
西愛就直接冷笑,“愛去不去。”
覺得這人呢,不在一起的時候,盼著在一起。
等著在一起了吧,相處時間長了呢,也沒多大的意思,日子照舊的過,平淡的很。
但是呢,怎麼說,心裡麵踏實。
心裡就覺得有一個根兒一樣的,她覺得談戀愛的感覺還是比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要好很多。
伸伸早上起來,自己給自己台階下,“我想想,還是跟你一起去吧,那酒店看著也蠻好的,正好去吃一頓。”
西愛就故意的,“沒事,你自己在家裡也行,我帶著虎子去。”
“那不帶我?”
“不帶吧。”
她學著伸伸說話,隻要加個吧,就是反著來的意思,他昨晚上如果是說不去了,那就是真不去,要是加上個吧,說不去了吧,那就是其實想去。
伸伸就笑了,“我就去。”
倆人一起去了,虎子在那裡都換好衣服了,站在門口,然後就看見伸伸了,“那我還去不?”
氣的心口疼,你說說,你不是說昨晚不去呢?
西愛擺擺手,“一起吧。”
“是不是不好看,出份子錢吃三個人。”
西愛就冷笑,“就吃這麼了,人家家大業大的,難道怕我們吃幾口飯,聽我大姐說,這邊馮家定的酒樓,光是這一家,就是開十六桌呢。”
人家訂婚請人,是分批次的,今兒這一撥人,明兒另外一撥人,還有老下屬老親戚之類的,檔次都不一樣。
西愛這算是躋身親朋好友序列了,進門的時候,西愛就看了一眼,兩邊人,一邊男方記禮金,一邊女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