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赤月明冷喝一聲,嗓音如晴空霹靂,在眾人頭頂炸開,嚇得結界中的火狐妖垂下頭去,再也不敢抬起來,卻倔強地咬緊嘴唇,繼續維持結界,不肯放棄。
就在這時,那名道士悠悠醒轉,見火狐妖嘴角流血,拉下他高舉的雙手,顫聲製止道:“如鬆,停手吧,否則你會受傷。”
隨後,他抬頭看向赤月明,懇求道:“仙君,如鬆已經成年,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既然決定留在人間,您又何必如此強迫他?”
赤月明根本不屑看道士一眼,扭頭看向一側,怒道:“哼,他身為火狐一族,卻自甘墮落,與你這種敗類為伍,我有責任將他引回正途。”
火狐妖聽赤月明叫駱哥敗類,心生不滿,鼓起勇氣反駁道:“駱哥才不是敗類,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我喜歡跟駱哥在一起,你沒權利管我。”
“你......”赤月明身居高位已久,從不曾有人敢這般忤逆他。沒想到火狐妖當眾令他難堪,自然惱羞成怒,若不是念他乃自家徒孫,早挫骨揚灰了。
那名叫駱哥的道士擋在火狐妖前,苦苦懇求道:“仙君,我向您發誓,會待如鬆如親人,求您不要強迫他。”
火狐妖也跪倒在地,向赤月明磕頭哀求:“仙君,駱哥一直待我如親人,當初他不但救了我,還養育了我。他沒錢吃飯的時候,人家送他一個饅頭,他都全數留給我,自己一口舍不得吃,餓著肚子修煉。他已經對我很好了,不能再好。”
赤月明冷笑,“嗬,他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能養活你?還有,我最看不慣你跟狗似的賴著他,毫無尊嚴。妖,就要有妖的樣子。”
火狐妖嫵媚的臉微微一紅,小聲辯解道:“我不知道妖應該是什麼樣子,隻知道我喜歡跟駱哥在一起,我不怕挨餓,我還可以養活他。仙君,您為何就是不肯尊重我的意見?”
“你的意見?你懂什麼?人類不可信,說不定何時便會為了一己私欲而傷害你。”赤月明不屑跟人類說話,倒是對自家徒孫耐心十足。
火狐妖連聲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無論你怎麼詆毀駱哥,我都不會
離開他。仙君,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您麵前。”
“你......”赤月明似乎被火狐妖的某個字刺痛了內心,臉色難看到極點,厲聲道:“好,既然講不通道理,那便隻能用強。你給我過來——”
赤月明一掌拍向結界,掌聲如驚雷,隻聽“砰”的一聲,結界破碎,掌風悉數落在道長胸前。道長的身體如殘破的柳葉般飛到半空中,仰天吐出一口鮮血,又重重向地麵摔落。
“駱哥——”火狐妖大喊著,準備飛到半空去接人。還沒等他的雙手碰到道士的衣角,身體便被一條火紅色尾巴卷住,飛到了赤月明所在的方向。
赤月明的祥雲不願意讓其他人乘坐,因此,火狐妖隻能被吊在半空,淒聲大喊:“駱哥——”
道長的身體飛速向下摔落,眼看就要掉在地上,摔成一攤血泥,重明正要伸手去接,卻被君鳳搶先一步,用腳尖穩穩托住,減緩了下墜的速度,這才慢慢放在地上。
重明:“......”
娘子這是樂於助人,還是吃醋太甚?
重明走上去查看道長的情況,發現他已經麵如死灰,沒了呼吸,整個胸腹凹陷下去,顯然被那一掌打得骨肉粉碎,再也沒有救活的可能。
活生生一個人,就這麼被赤月明給打死了。
“月明仙君,你殺了人。”重明扭頭看向半空,神情罕見的嚴肅。
此時,賀重悅和北堂斐等人也已經爬到重明身邊,發現道士真的死了,均震驚地看向赤月明。
在他們心中,仙人都是仙風道骨超脫世俗的,雖不至於和藹可親,但也絕不可能殺人。沒想到這位狐仙不但當眾殺人,手段還如此殘忍。
赤月明最討厭人類用這種控訴的眼神盯著他,趁人不備之時,一掌拍向重明等人,若不是君鳳及時擋了一擋,恐怕重明就不是被掃飛那麼簡單,而是直接魂飛魄散了。
君鳳一個旋身接住重明,發現他嘴角流血,受傷不輕,立刻設下結界,幫他治療,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陰冷。
重明阻攔,小聲道:“娘子,我沒事,不要為我耗費靈力,小心赤月明,他不好對付。等會兒見勢不妙,咱們趕緊走。”
他傷了不要緊,但不能讓君鳳和賀重悅等人涉
險。眼下敵強我弱,還是先逃為妙。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幾塊小石頭,飛快地咬破手指點上血眼睛,準備用來纏住赤月明,以便脫身。
赤月明並沒有乘勝攻擊,而是在對付瘋了一般的火狐妖。
火狐妖聽說道長死了,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奮力衝上祥雲,撕打赤月明,“駱哥死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赤月明,你放開我,我要去駱哥身邊,我不會離開他的,我絕對不會離開他。你既然殺了他,也殺了我吧,不對,我要殺了你......”
赤月明怒道:“駱哥駱哥,你有完沒完?我養了你幾十年,卻比不過他養你一年?還想跟我再不相見,你就這麼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