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理醫生?
傑森手一抖。
為...為什麼要聯係心理醫生?
雖然老板比較寡言比較凶悍又有點嚇人, 但是其實是個正常的人類。
所以為什麼突然要找心理醫生?
但是再怎麼好奇也沒敢問,明少琰說完後, 傑森就迅速的去找心理醫生了。
明少琰半躺在沙發上, 晚上的酒勁似乎還殘留了一些,有點頭疼身體也不利落,目光不知盯著哪裡,整個人比平時慢了半拍。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明少琰換好衣服,走到床邊在床頭找到了手機, 又看見了手機旁邊的水杯。
目光凝了刹那後,拿起手機下了樓。
而另一邊的唐棠,一個半月後終於回到了學校, 同學們對唐棠的回歸表示熱烈歡迎。因為唐欣的退學,高三九班的人數重新回到了雙數,也就是說大家都可以有同桌了。
老師根據上學期期末的成績重新排了座位,因為開學前幾天唐棠一直沒來,唐棠的新同桌一直一個人坐,現在唐棠終於回來了,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新同桌打了招呼。
新同桌是個戴著眼鏡的男生, 分明之前已經做好和唐棠做同桌的準備,但是唐棠真的來了,近距離看見唐棠這張臉,男生頓時緊張了起來臉都紅了。
唐棠對新同桌很滿意。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新同桌好像是班裡的數學課代表?
課代表是高二分班後班主任選的, 第一次月考完後,單科成績最高的學生擔任該門課代表。唐棠記得,自己的新同桌,在上次月考,還有期末考試,數學都是班裡的最高分,月考甚至還考了滿分。
不過他偏科好像有點嚴重,數學可以考滿分,英語隻能及格,所以最後也隻考到班裡的十幾名。
但對於數學困難戶的唐棠而言,已經非常非常厲害了!
新同桌到底對這位以前隻遠觀的明星同桌有點陌生,不知道怎麼說話,結果沒想到唐棠這麼好交流,一早上下來,已經沒之前那麼緊張了。
中午董鈺唐棠幾個人一起吃飯,封千陽和明朗幾個又摸了過來一起蹭飯,聊起最近的事情,難免又聊到了唐棠剛剛結束的藝考。
董鈺幾個也搞不懂唐棠為什麼要考導演係,“你長成這樣以後不拍戲,我都覺得可惜。”
我就當你誇我了吧。
唐棠笑了笑,“學當導演又不是不能拍戲,兩不耽擱吧。”
“也是”,董鈺點點頭,“你背後可有你小叔,完全不用擔心。”
唐棠笑容頓了頓,片刻後“嗯”了一聲,沒有再接著談這個話題。
等下午放學後,傑森給她打電話說明少琰晚上不回來吃飯,唐棠有些不解為什麼是傑森打電話,又突然想起昨天蔣蓉發給明少琰的短信。
突然有些不想問了。
與傑森說知道了,掛電話前又想起來,讓傑森轉告明少琰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傑森掛了電話,回頭看看站在窗邊的明少琰,“明董,醫生已經在路上了,五點半準時到這裡。”
“嗯”,明少琰轉身回到辦公桌前,“醫生來後,任何人不許進來。”
“好的”,傑森點頭出門下了樓,五分鐘後傑森帶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清瘦男人走進了辦公室,將人請進去後關上了門,儘職儘責的守在外麵。
醫生是傑森的同校學長,年紀輕輕但是專業水準很高,被傑森邀請而來時,也猜測過像明少琰這樣的男人到底會有什麼煩惱。
走進辦公室,相貌出色的年輕男人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指了指麵前的沙發,淡淡開口,“坐。”
醫生沒有開口問明少琰,因為他覺得,這樣的男人,並不需要他的引導才會訴說所謂的心理問題。
果然,半分鐘後,明少琰主動開口,他聲音低沉語氣平靜,就像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發現”,明少琰頓了頓,眉頭輕蹙了一刹繼續道,“我發現我對我的親侄女,有非分之想。”
是的,非分之想。
明少琰覺得自己最近瘋了。
醫生儘量控製著自己的驚訝,“請您細說。”
“我的侄女,是我三個月前接回家的,她是我大哥的親女兒”,明少琰從來不是畏縮的人,既然選擇麵對這件事情,解決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任何隱瞞,“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您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對您的侄女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呢?”
什麼時候?
明少琰自己也想不起來,分不清了。
也許是除夕那夜,一個人準備早早睡覺時,少女站在雪地裡歡喜的與他說新年快樂,也許是就算遠在海外,也不會忘記天天與他分享自己的經曆。
喜歡是一點一滴凝聚在心裡的。
“她隻有十八歲,但是很成熟,很優秀...”
在明少琰心裡,唐棠是真的很優秀。
一個為了夢想堅持,自律,即使身處在這樣闊綽的家庭也會儘力進取的女孩,沒有人會不動容;一個鮮少感受到關愛的男人,在那樣毫無陰霾的笑容麵前,也不可能會不動容。
明少琰又想起了唐棠,醫生注意到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在我九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去世了,十二歲那年父親去世從此我再也沒有親人,三個月前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將她接到了身邊,那時候我一點不喜歡她...”
甚至排斥,厭惡。
可是後來,慢慢的一切都變了,她眨著眼睛與他說她來告密,說他是她唯一的親人,那樣毫無保留的信賴眼神,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生了根發了芽,最後變了味道。
醫生靜靜的聽明少琰說,等聽到明少琰說起他的家庭後頓了頓,“也許,您誤會了您的感情,因為從小缺少關愛,所以誤將對親情的依賴看成了喜歡...”
“不”,明少琰搖頭,果斷的打斷了醫生的話,他定定的看著醫生,雙眸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能分清楚,因為”,明少琰說,“我對她有**。”
醫生手中的筆一顫,明少琰看著醫生,他從來都是那麼的直接,不羞於將這些見不得人的想法告訴彆人,他的目光很深邃,像是一汪深潭可以將人吸進去,裡邊盤旋著根本不容忽視的一抹瘋狂,
“昨天晚上,我喝了酒,她不放心來我房間。”
醫生心頭陡然提起,“您...做了什麼嗎?”
“沒有”,明少琰重新靠在了沙發上,“舍不得。”
在唐棠靠近他的那一刹那,明少琰抓著她的手腕,被酒精侵蝕的腦海隻剩下讓他魂牽夢縈的這張臉。他想拉著她一起倒在這張床上,想將她壓在身下,想用手用唇去感受那前日刺痛他眼眸的雪色肌膚。
他對自己的親侄女有了**,那一刻,明少琰覺得自己就是萬惡至極的禽獸,更是不折不扣的變態。
還好他忍住了。
還好他舍不得。
可是自那之後,明少琰再也不敢靠近唐棠了。
“我該離她遠一點,是嗎”,明少琰抬起頭看著醫生,不像在問他,而是在確定。
醫生長長吸了口氣,半晌後點點頭,“是。”
“無論怎樣,這種情感是扭曲的,是不正常的,你們的關係無論從道德倫理上,還是從身體機能來說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在您的表述中,您的侄女很依賴您,可是您的侄女才十八歲,年紀小視野很有限,在與您的相處中逐漸對你的感情有一定的依賴性,而也正是這種依賴性,讓你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感情無法控製,但是注定沒有結局的感情,您必須要控製,如果實在是做不到,那麼我建議您遠離您的侄女,雖然很難,但是這樣對雙方都好。”
明少琰靠在沙發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其實昨天過後,他就想好了該怎麼做,到底是抱了什麼樣的奢望選擇請了心理醫生。
現在連最後一點奢望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明少琰沒有動,“今天多謝了。”
“我的工作”,醫生站了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傑森將醫生送走,回來時明少琰還待在原來的地方,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越來越暗。
門外響起了噠噠的高跟鞋聲響,傑森眉頭一鎖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又看見了蔣蓉。
“蔣總”,傑森禮貌的點點頭。
蔣蓉嗯了一聲,“明董還在裡麵?”
“是。”
“我有事找他”,蔣蓉揚唇一笑,“現在方便進去嗎?”
傑森垂下眼瞼,“可能不太方便。”
蔣蓉笑容沒了,不太方便。
是因為明少琰不想見,還是裡邊有人?
“為什麼?”
“不方便告知。”
蔣蓉秀眉一凜,強忍著想罵傑森的衝動,扯出一個笑容,“那我改天再來。”
等蔣蓉走後,傑森重新回到了辦公司,天色迅速的暗了下來,明少琰已經和黑暗融為一體。
“明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