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長禧宮封妃,蘇嬪抄著什麼砸什麼,隻聽見啪啪一串響,滿地都是碎瓷片。跟前伺候的繞個大圈去攔她:“娘娘您消消氣,怒傷肝啊!”
“你彆跟我肝啊肝的,我要這肝有什麼用?前頭家裡讓我想想法升回貴妃位置上去,結果呢?我不生反降就算了,還給長禧宮的挪了位兒。早先我看不起她身份低賤,現在呢?輪到她來笑話我了!”
聽到聲響趕來的小太監聽了這話,勸道:“熹妃娘娘人好,她不會的……”
剛說到這兒,一茶碗蓋朝他飛來,就砸在肩膀上。
“搞清楚你是誰的狗,該對誰汪汪叫喚。”
“是,奴才錯了,奴才知道錯了。娘娘您要打罵都可,萬萬彆氣壞了自個兒,您要是在這兒倒下去了,可不便宜了背後那個處心積慮要害您的人嗎?那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蘇嬪一想有道理,順了順氣覺得自己是應該想開點,以皇上對長禧宮馮氏的寵愛,她升上妃位是遲早的,倒不用過分在意……
說是這麼說,蘇嬪她做不到啊!
想想以前自己是貴妃,她區區一個美人。前後還沒一年時間,她成了熹妃,自己呢?掉到嬪位上了,並且是個沒封號的蘇嬪,比鬨嬪還要低一些。
再想下去蘇嬪娘娘要心梗了,嬤嬤趕緊將人扶著,勸道:“娘娘大可不必這麼生氣,這興許是好事呢!”
蘇嬪萬萬沒想到還有人能睜眼說瞎話到這個地步:“好事???本宮降了位分,她卻升成了熹妃這叫什麼好事???”
“您坐下來,坐下來聽老奴細說――
這次有人處心積慮想害您,是讓您降到了嬪位上,但隻要相爺還在,就算您隻是蘇嬪娘娘在宮裡也無人敢欺,後麵隻要有機會皇上還會扶您上去的。
再看長禧宮,熹妃娘娘上去是不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使計害人的費這麼大力氣結果自個兒沒討著好,反而給熹妃做了墊腳石,她心裡豈會痛快?
不痛快就對了!咱們正愁揪不住她,熹妃這一上位,機會不就來了?”
幾個宮女都在背後給嬤嬤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宮中老人啊,厲害!
娘娘剛才要死要活的,聽了這話就冷靜了,也沒再破口大罵,還點頭說有道理。
“你安排一下,盯緊點兒,讓本宮知道是誰害我非得扒她的皮!”
蘇妃這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會兒昭陽宮就暴雨轉陰了。跟她比起來,有幾位平時看著脾氣還成的娘娘,關上門才真嚇人。
反正各宮主位都為馮念封妃動了肝火,嬪位上的恨她奪了這機會,妃位上的忌憚她,生怕她升上妃位還不到頭,過幾個月皇上又說要封貴妃。
之前還覺得馮慶餘倒了對她打擊應該非常大,現在看著,好像也就那樣。
又有人說以前一些朝代也有出身寒微的皇後,在摸不準皇上心意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過分迷信出身,不要覺得她有那麼個爹就肯定沒威脅了。看謝昭儀這案子就知道,皇上給了熹妃莫大的信任,這是比寵愛更可怕的。
三妃都認為該給馮念找點事,彆人還沒想好,慧妃拿四皇子當幌子去見了皇上,在說完四皇子的事情之後,她問:“皇上可還記得熹妃那個妹妹,叫馮的。”
“又怎麼了?”
“她身份比較特殊,底下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問到臣妾這裡,臣妾亦拿不定主意,尋思著是不是將人送去長禧宮讓熹妃看著辦?”
狗皇帝剛才端著熱茶在喝,一聽這話,茶碗都撂了。
“慧妃啊,朕賜你這個封號是覺得你聰慧過人,搞了半天你這腦子也沒比蘇嬪強多少啊,出的什麼瞎主意。”
慧妃剛才端著笑呢,笑臉都僵了。
“皇上覺得這主意不好?”
“當然不好了!你想想看,這人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進宮來不就是賤得慌一門心思想給人當奴才嗎?她既然是當奴才來的,你把人放長禧宮是讓她去伺候人還是讓人伺候她?你都知道那是熹妃的妹妹長禧宮的還敢給她找事做?她不做事又進宮來做什麼?”
這邏輯……誰聽了都得驚為天人。
慧妃憋了半天,說她也很為難。就馮這樣的,粗活恐怕乾不了,端茶送水還行,可是要讓熹妃的妹妹去給其他妃嬪端茶送水,豈不是辱了熹妃?
這話倒是沒錯!
狗皇帝想了想,也隻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他看向李忠順,吩咐說:“把人安排在朕這邊,讓她給朕洗腳好了。”
李忠順躬身應下。
狗皇帝又說:“人過來之後你給訓個話,讓她洗腳就洗腳,彆想攀龍附鳳的事,朕是喜歡她姐姐熹妃,她那樣的可拉倒吧。”
交代了李忠順人還嫌不夠,又跟慧妃吐槽:“愛妃你說,都是一家姐妹,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慧妃過來隻是想正大光明把人送去長禧宮給馮念添堵,結果讓狗皇帝搞砸了,她這會兒除了敷衍的笑啥也不會。
好在狗皇帝也不用人配合,他道:“是同一個爹,前後差那麼大,應該就是後來這個夫人不行……朕就很明白這道理,妾可以隨便納,妻不能亂娶。你看皇後走了這麼多年,宮裡也沒有繼皇後,不是朕不上心,真是選不出來。”
從禦前出去的時候慧妃腦子還是糊的。
她都忘了自己是來乾啥,隻記得皇上說那個話――
為什麼至今沒立繼後,不是不想,是選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