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祭酒的夫人湊近點,小聲說:“按說家裡出了這種事,和嬪娘娘應該很不痛快,她當時去找皇上求情皇上數次拂她麵子,結果您猜怎麼著?和嬪娘娘先前好像是不大高興,最近這一個多月變了,她不知怎麼的改了想法,跟娘家人說熹貴妃是大善人,家裡遭遇那事怪誰都可不應怪她……人的想法怎會在一夕之間改變如此之大,她家裡都覺得是不是貴妃做了什麼,去問和嬪又沒問出個所以然。”
說的人隻不過說個稀奇,聽的人卻愣怔了。
右相夫人臉色一變再變,然後他去找了敏妃母親,兩人到一旁去嘮了幾句,再然後她們把鬨嬪娘家人喊到旁邊去……
本來捂著的事被國子監祭酒的夫人挑破,大家一核對,發現全是一樣的。
蘇妃敏妃麗妃鬨嬪等等,這些人在過去兩年裡多少都跟貴妃起過衝突,哪怕沒明著撕過,也將對方視為前進路上的大敵。
今年春,她們都變了。都好像被貴妃迷住了似的,覺得她好,從前跟她作對的自己才是醜陋的那個。
一個兩個就算了,大家都這樣,這個熹貴妃還能沒問題???
“她把皇上迷得昏頭轉向就罷了,連同為女人的娘娘們也不放過。不行,咱們必須齊心合力想個法子,得解決了她。”
“聽我女兒說,好像因為貴妃很會講經,說的句句到她心坎上,她才覺得貴妃大善。”
“是不是民間那種宣傳說信他刀槍不入百病不生的教派?好像騙了不少窮人……我們老爺的一個學生還奉命去清剿過。”
“那個隻能騙騙窮人,能騙得了娘娘們?她恐怕編了套更厲害的。”
夫人們心情十分沉重,她們經曆前後兩代皇帝,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難對付的女人。
會籠絡男人不說,還會洗腦女人。
“你們那個想到辦法了?”
敏妃母親說:“我兩次試圖規勸,娘娘她都聽不進去,估計你們也是一樣,這麼看來從娘娘們身上下手不現實。”
“總不是要潑她一身黑狗血吧?還是撒糯米?”
“辦不到的。”
“要不將皇家寺院的高僧請來,他們佛法那麼精深,甭管是妖孽還是搞歪門邪道的必然過不去這關,定會在大師麵前現出原形。”
主意是麗妃她娘出的,說出來就得到其他幾位的讚同。
蘇妃她娘說:“佛門高僧一個賽一個的慈悲,好像不那麼擅長做這種事,要不咱們請道門的,老道士更厲害,一手符紙一手桃木劍她保準跑不了。”
“老道士厲害歸厲害,怎麼才能見到熹貴妃?”
對哦,這還真是個問題。
皇上太後他們都是信佛的,有事兒隻會去拜廟,沒見上道觀的。
“佛門高僧應該就可以了,她是好是壞大師們能看不出?”
“咱們還不能直直的請高僧去降妖,就讓他們知道貴妃娘娘也是個大能,憑一人之力把其他娘娘全收服了,娘娘們儘數信了她的教。大師們聽了總該要了解一下,了解了總會想同她辯一辯,切磋切磋。”
“這樣好,這樣好賴不搭上咱們。那誰去寺裡遞話?”
誰都不願意單自己一個出頭,於是她們說好了,兩三天一個排著隊去。哪怕一個打不動,去兩個三個四個五個還打不動他?
這回的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絕對要將長禧宮的禍害除了。
計劃提上日程以後,馮的終身大事暫時就停擺了,畢竟就連貴妃要完蛋,誰還稀罕娶她妹呢?
敏妃看娘家一直沒動作,還去催了一下。
她娘說薑夷峭芬考慮一下,讓彆著急。
敏妃隻得潤色一下說給貴妃娘娘,馮念沒說好壞,隻道終身大事慎重一點沒錯。她也說了一下敏妃讓不必催,這事總得兩頭都願意,強扭的瓜不甜。
敏妃說了一些她最近研讀經文的心得感悟。
老實說馮念對這些懂得未必有各位娘娘多,但無所謂,她氣定神閒坐那兒聽敏妃說,聽完點點頭。
就這樣,敏妃竟然品出肯定和鼓勵來。
並且油然而生出喜悅的心情。
群裡姐妹一早看見這種場景還會無語,現在已經很淡定了。
馮念啊,就是個生來會演戲的騙子女人。裴乾至今覺得貴妃愛他而他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現在各宮娘娘也沒逃過,都覺得她就是哪盞照亮後宮的指路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