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2 / 2)

“畢竟生了皇子,貴人的身份有點太低了。”

瑞珠真正鬱悶的還是俞貴人生了皇子,在她看來,俞貴人先一步生下皇子,自家娘娘若是喜得公主不是又要被人議論?雖然知道不應該,可因為立場,她心裡還是挺煩的。這種話又不太好說,說出來感覺自己心裡太陰暗了。

馮念明白她,笑道:“彆想那些有的沒,她生什麼都不礙著本宮。好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本宮乏了,想歇息了。”

馮念覺得她是替裴乾那狗東西行善積德。

俞貴人拚了命生下這個,沒任何表示她心裡不得難受?位分該提還得要提,東西該賞也得給她賞去,要不她想不通產後抑鬱了怎麼說?

裴乾真沒想到升位分這個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才能順利度過那個劫。

雖然沒看到產房裡麵的情況,在外邊聽著就感覺很痛的樣子。

現在他已經不奢求天上二位大發善心把同甘共苦撤了,隻想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次日,皇帝召來太醫,問有沒有一種湯藥,服下後能緩解人的痛苦。

太醫說有:麻沸湯。

裴乾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太醫又道:“病患痛苦至極忍不下去的時候,有些大夫會給用,這個隻可偶爾為之,經常用不是很好。”

裴乾心說朕也沒打算經常用,能撐過生孩子那一下就夠了。

得知世上有這種好藥,裴乾感覺自己舒服了點,他讓太醫把麻沸湯需要的藥材準備齊活,搭上七月之後最好天天熬著:“朕需要的時候,你得立刻送來。”

太醫聽得糊塗:“皇上不舒服嗎?竟打算用這個。”

“你彆問,你照朕說的辦。”

裴乾也知道,用湯藥作弊有點冒犯天上的嶽父母。他現在沒想著一定要用,就是覺得朕先準備上,回頭要是還行就忍,實在忍不住了就顧不得什麼冒不冒犯,保命優先,有問題也等事後再說吧。

皇帝和太醫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誤會,這時候誰都沒意識到。

怎麼說呢?

在皇帝心裡麻沸湯應該是那種服下後能讓人無知無覺昏睡過去的湯藥。其實這種口服的麻藥效果相當有限,他指望靠這實現全麻等於做夢。大概能稍微緩解一點,考慮到生孩子那個疼痛級彆,真把自己麻了也夠嗆。

裴乾不知道,無知總是快樂的。

再說裴,聽裴琰說了那些之後,他心就懸著,一直在等父皇發難,結果就是沒等到。

知道那一刀要落下來,提心吊膽等待的過程是最痛苦的。裴就活生生的把自己給折騰病了,然而他父皇滿腦子都是“生個孩子這麼痛朕怎麼辦”,早已經把那回事拋到一邊去,不經人提醒都想不起來。

本來馮念應該提醒他的,馮念也忘了。

大皇子白白受了場驚嚇,病愈之後人都清減了一圈,從前的衣裳穿上身都空蕩不少。

這都是為美豔小媽掉的肉,他小媽卻不知情。

月份越來越大,馮念經常感覺不適,挺起的肚子是個負擔,側臥時稍稍好些,站起來總感覺要托不住。有時候腰和恥骨會感覺到痛,隨著月份增大,疼痛還更明顯。

馮念其實蠻能忍的,想著要生孩子誰都得過這關,她就沒了抱怨。

她沒有,裴乾有很多。

以前他可以在禦書房坐一整天,現在時不時就痛起來,那種痛他以前沒體驗過,說不上來的滋味,真要講就是再再再也不想讓貴妃懷孕,懷這一個他都快不行。

裴乾獨自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除了跟馮念獨處時,無人可以訴說。

臨盆之前這兩個月還是全年最熱的時候,馮念有個冬暖夏涼的體質保著,她還湊合,裴乾熱並難受著,一天裡經常有半天都在心煩,不煩的時候還得抓緊把奏折批了。

李忠順有感覺不對,還問過來請平安脈的太醫。太醫說沒問題,皇上身體十分康健。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滾到八月,想到貴妃是去年冬月把出喜脈的,那就是十月裡懷上,雖然不能精確到具體某天,他可以推算出生產的大致時間,就在八月裡。

馮念因為有光環,知道自己定能平安生下來,她巴不得早點發動。

裴乾就不一樣,從八月初一開始,每天對他來說都像生命的最後一天。就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總忍不住會想是今天斷氣還是明天斷氣。

他心裡非常焦慮,哪怕臨近中秋天涼快了點,裴乾心裡還是煩,他經常都沒胃口,吃不下多少東西。每天早晨起床之後裴乾還會念一句:“貴妃今天會不會就要生了?”

李忠順勸好多回,沒用,他該愁還是愁。

李忠順從潛邸時期就伺候他,頭一回見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隻能說貴妃娘娘真是個有本事的女人。

終於,在八月初八這天,馮念來了個大反應,她還沒來得及喊人,人在禦書房裡的裴乾捂著肚子一悶疼:“小趙子人呢?讓他跑快點去太醫院告訴那邊朕感覺貴妃要生了。還有麻沸湯,把麻沸湯給朕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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