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界碑舉縣來投這事說來已經很騷氣了, 為這出,白象國國王病了一場,他在病重連下了好幾道命令, 禁止百姓談論此事, 並立下嚴刑苛法有任何人膽敢挑動民意做出類似的舉動, 地方不用請示,可以直接拿人。
這與其說是補救措施不如說是催命符。
地方上有些官員, 拿著雞毛當令箭,但凡百姓敢說秦國好,就可能被拿下打板子,不準誇, 也不準秦國的商品進入自己轄區,認為那些全是害人的東西,就是因為有那些東西百姓才天天的叨念秦國。
除了這種,還有借勢排除異己的。
但凡我看不順眼的,都給他打成秦國走狗,因為國王說了,這種幫著秦國挑動民意的地方上直接處置,不用走流程請批, 這麼一來又冤了好些人。
本來雖然跑了一個縣, 局勢暫時還是可控的。就因為國王心裡著急,最新立下的規矩實在有欠考慮,百姓反而生出怨懟, 逆反心也重了起來。
與搞公投挪界碑那個縣相鄰的叫八江縣的地方,離秦國也非常近, 因為距離近這裡管得尤其嚴格,縣民們看著自己苦哈哈的日子, 聽說之前叛變的水果糧食豐收了,水泥路修起來,工廠在建,他們日子是還比不得秦國其他地方,比白象國這邊已經好了很多。
先溜的都要起飛了,被壓迫的還耐得住?
便有人振臂一呼,百姓抄著扁擔扛著鋤頭堆著人把朝廷派來鎮壓的弄了,把當官的綁了之後,立刻有縣民衝到秦國那邊,待著個下派來指導窮困地區建設開發的官員就跪下了。
那官員也是一懵,問:“老鄉有何事啊?有事站起來說。”
這些個能闖到官員麵前來必然有人帶路啊。
帶路的就是剛加入秦國大家庭半年時間的這群人,跪著的還沒吭聲,他們替人家訴了苦――
“大人有所不知,他幾個是我們隔壁八江縣人。”
“八江縣?那不是白象國的地盤?”
跪下那幾個大喊一聲不是啊:“我們往前數個幾百年也是清萊人,現在清萊國沒了,秦皇陛下登基,那我們也該是陛下的子民,我們在白象國那邊吃夠了苦受夠了罪陛下可不能不管我們!”
指導地方建設這個大臣當時差點沒忍住,清萊王室統共存在了不到二百年,這二百年裡沒聽說有土地被白象國占去,這話還能不是騙鬼的???
假歸假,意思大家明白了。
這也是想加入過來的,這大臣假裝不知道他們瞎編了套說法,還入了戲,驚訝道:“有這回事?”
跪著的都抹起眼淚來了,幾條漢子把頭點得齊齊整整:“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這幾百年我們人在白象國心還是和你們在一起的,現在時機成熟了,我們得回來啊。”
“你們是偷跑來的還是……?”
“我們八江全縣上下齊心,隻等皇帝陛下接納。”
……
明白了。
想到他過來之前陛下曾說過,假使再有人來投,不必拖著上報,隻管收下,挪了界碑再往都城遞話也來得及。
陛下真是神機妙算,白象國那邊大力整治,還是攔不住一心想要奔向新生活的百姓,八江縣第二個叛變,這回不是縣官帶的,但也並不能讓白象國國王感到欣慰。
他咋都想不到,那麼嚴苛的規矩立起來之後還有人敢造反。
這回國王直接派了大臣入秦交涉,必要秦皇給個解釋。
嬴政:跟朕要解釋?朕給你臉了。
這一次連補償都沒了,不僅如此嬴政還抬出八江縣民的話,說這個八江自古就是秦國領土,是被白象國不要臉占去,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你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人家幾百年間日日夜夜都在盼著回歸,回歸那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白象國還敢問朕要說法,要朕派火炮營跟你說道?
前來交涉的白象國大臣氣得要命。
嬴政又道:“回去轉告你們國王,讓他翻一翻查一查往上數十輩八輩還占過我們哪些地盤,自覺些還回來,彆等子民鬨到朕跟前來,又怪朕不給你臉。”
嬴政放完話就請人離開了,都沒招待一頓。
被請出宮的白象國大臣氣得頭暈:“天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都知道八江縣是怎麼回事,看在他沒點名的份上,旁邊人隻當沒聽見。同一時間,禍水群裡作為呂雉家屬存在的劉邦也是一聲疾呼:“他奶奶的這個趙政也太不要臉了!”
呂雉斜他一眼。
誰都可以這麼說,你劉邦憑什麼?
劉邦領會到她眼中深意,停頓了下,又道:“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送上門來的地盤傻子才不要。”
旁邊劉]也在感慨:“雖說換了個地方打拚,秦皇這路數沒變,還是遠交近攻。”
“這套他熟,用著順手。”劉邦咂摸道,“讓老子去當白象國王苟起來還能跟趙政拚一拚,這麼個沉不住氣的東西,不出三年得要亡國。他還不如配合一點,主動歸順跟秦國這邊申請下一篇自治區,真要和趙政卯起來,最後可能啥都沒了。”
都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不能開頭,一旦開了頭,就刹不住車。
現在不止秦國這邊嘗到甜頭,兩個縣的百姓也嘗到甜頭,加上嬴政如此強勢,白象國王奈何不了他,上次被氣得大病一場,這回險些吐了血……這一對比,後麵跑得還要更多。
馮念覺得政哥可能是自帶“一統天下”光環的男人。
繼八江縣之後。
白象國的邙縣、和源縣、長渠縣都站出來睜眼說瞎話了,全都說自己祖上也是清萊人,還有什麼什麼什麼為證,當時地方被白象國無恥占下,現在陛下站出來為大家做主了,那肯定要回歸,必須回歸。
短短幾個月,界碑挪了上百裡,人在病中的白象國王聽說這事差點歸西。
他整個人都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