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
蘇白的表情木然,腦海裡隱隱有一聲清晰的碎裂聲傳來。
他家先生,那個神祗一樣的先生。威嚴不可侵犯,遠觀不可褻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覽古今,才大如海。一人可抵千軍萬馬,跺腳能平山河溝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現在居然跟自家一歲不到的崽推卸責任。
哢嚓。
那是神祗破裂的聲音。
雖然之前已經意識到他家先生醒來後的狀態不太對,“年輕”了很多。但蘇白萬萬沒想到會“年輕”到這個程度。
這整個就是一隻大絨絨!
蘇白的內心遭受打擊,一時間沒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赤垣看,像要把赤垣看出朵花兒來似的。
可能是蘇白的視線太過“熱情”,赤垣很快就注意到了,然後回頭看了蘇白一眼,立馬停止了跟絨絨的互相傷害——不知道為什麼,赤垣覺得他家小白身後此刻就像是站著千軍萬馬似的。
赤垣:“…………”
總之就是很心虛。
赤垣藏在背後的手指開始搓衣裳,視線也開始遊移。
“小白。”
蘇白太久沒說話,赤垣有點穩不住了,他看了眼蘇白,然後語氣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很喜歡這些樹嗎?”
他的血統跟小白不同,赤火能毀萬物,就是玄鐵在赤火灼燒下也如撲火的飛蛾一樣脆弱。
但要說到修複能力的話,他就是個弟弟。
所以,如果小白很喜歡這些樹的話要怎麼辦?
赤垣有點著急——小白會不會哭?
蘇白剛才是挺想哭的,但現在看著這樣的赤垣,心裡頭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兒。
怎麼說呢,這個活潑的、有點幼稚的先生,跟他記憶裡那個莊嚴神聖的先生截然不同。但顯然這就是他家先生——是他不曾見過的先生。
想到這裡,蘇白才恍然發覺一件事——他雖然跟他家先生一起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其實他並不如他想的那麼了解他家先生。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白看著赤垣的眼神忽然就變了。
剛才還有些腦殼疼,但現在他卻隻想著趁他家先生如今神誌不全的機會,多了解一些“真實”的先生。
“沒事。”
蘇白笑了,走到赤垣的跟前,語氣平靜地說道,“隻是先生,九州不是太荒,這裡的靈氣微弱,很多東西也非常脆弱,法力濫用的後果很嚴重。
而且現在的九州跟我們以前看到的不同,現在妖管局對妖怪的管理很嚴格,你這樣很容易失去現在的工作的,到時候我們在九州就沒錢生活。
所以先生,以後不要這樣濫用法力了。”
赤垣:“…………”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恍惚跟小時候的蘇白調換了個位置的錯覺,他是那隻毛團子,而蘇白變成了那個氣到掉發也不舍得罵他的“先生”。
但赤垣還是乖乖點了頭:“嗯,我知道了。”
蘇白看著這樣“乖巧”的先生,笑容更真切了幾分。
“好了,那現在把這裡先收拾一下吧——這些燒著的樹都砍了,免得留安全隱患。”
赤垣沒意見。
但絨絨有意見。
“媽咪?”
絨絨的小短腿在賀狄的頭上踩動,像是拍桌子一樣作了個強調作用,“爸轟轟呀,咪呀咪呀……”
笨蛋爸爸燒了這麼多樹,要麵壁的呀!
赤垣:“…………”
這可真是他親生的崽?
蘇白雖然不如赤垣能清晰知道絨絨的每一個字在說什麼,但現在理解絨絨的話是們問題了。
蘇白走過去把絨絨抱起來,點了下他的小腦袋:“彆幸災樂禍,還有你的事呢。——我跟你說過玩火是很危險的,絨絨為什麼不提醒爸爸,還讓爸爸玩火龍呢?看到燒了這麼多樹,也都不勸一下?還繼續跟著玩?”
絨絨:“…………”
絨絨靜默兩秒,然後整隻崽往前一撲,軟乎乎的肚皮把蘇白的手壓在了下麵,小腦袋在蘇白手腕上輕輕蹭啊蹭的。
“媽咪呀~”
你看看你的小可愛,給你揉給你摸,我們換個話題好不好呀?
蘇白失笑,又捏了捏絨絨的耳朵,就此作罷。
之後蘇白指揮赤垣砍了樹,一邊裝路人的胡芳自然也沒放過。等到中午的時候,院子裡就變得光禿禿的了,整個院子看上去又“遼闊”了幾分。
接到顧行周醒了的消息而來的常山跟唐局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院子。
不過兩人已經在胡芳的分享裡看過了那通火龍鑽圈,所以對這個情況倒也沒什麼意外。
隻是看到“顧行周”的時候,唐局跟常山還是愣了愣。
赤垣的氣質跟顧行周截然不同,真要說起來,顧行周其實更接近蘇白記憶裡的先生。而現在的赤垣卻是鋒芒畢露的。
“完了完了。”
常山隻看了赤垣一眼,就沉痛搖頭,“這絕對糊弄不過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重溫紅色路線,暈車+姨媽疼,感覺整個人都廢了。
明天休息一下我儘量早點更新,不然作息又要廢了。
不說啥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