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似乎在一瞬間變得險惡起來。
比起被攔住之後一臉不太服氣的黑發青年, 迦爾納覺得, 對方身後的那群人才更具威脅性,此刻他甚至能隱約捕捉到一絲黑氣。
硬要類比的話,和被施加狂化狀態的servant倒有幾分相似。不過他看得出,這些“人”還保有理智,而且與應召前來的英靈也並不相同。
雖然他自認為不擅長交流, 但就目前這個狀況而言, 如果不解釋清楚, 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那種場麵, 顯然不是薩默爾和勉強可以算得上他的禦主的少年所希望看到的。
於是他善解人意、語氣平靜地開口道:“與諸位抱有的複雜感情不同,我對禦主並沒有任何遐想,僅是單純的回應他的願望而已, 希望你們不要有所誤解。”
因為生前的經曆所致, 他並不會被表象迷惑, 能夠一眼看穿本質。比如像是現在,他看得出這群人動怒的真正原因,也了解事情的源頭, 所以隻要像解開錯綜複雜的毛線團那樣, 握住最關鍵的部分向外抽離, 就可以把它重新變得平順。
但他如此誠懇的剖析, 並沒有帶來想象中的握手言和。與之相反, 對麵倒是越發群情激憤起來。
“我對審神者大人, 也沒有其他方麵的遐想, 你不要胡說八道!”作為一振(自認為)無比正直的主控刀, 長穀部立刻挺直腰板,氣勢洶洶的站出來回應。
——這個新人將他們說得如此齷齪,究竟是真實所想,還是故意挑釁?但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坐視不理,敗壞審神者大人的名聲。
他並不知道迦爾納所指的複雜感情,其中也包括“親情、友情、君主情”這類,滿心裡想的都是戀情。
誠然,他深切的喜愛著自己的主殿,想要爭取更多關注,更希望能夠長久的陪伴在對方身邊……可這與愛、愛慕之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吧!
他毫不心虛的望向審神者的背影,試圖來證明自己的情感相當光明正大。但當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回以軟軟的笑容時,他又立刻忘乎所以的露出了傻笑。
——審神者大人真可愛……
對於他這種癡漢主廚,大家早已經習慣,這會兒深覺被連累的自己都心虛氣短,沒辦法再理直氣壯的反駁新人的不善言論。
恰巧此時,薩默爾也回過頭,簡短的呼喚著同伴,“迦爾納,跟過來。”
“一會兒去院子裡吃點東西再聊天吧,大家玩了半天,正好需要補充一下。”澪默契的做出解釋,同時也沒有忘記付喪神們此刻的形象問題,體貼的提議道:“先一起去衝個澡吧,還好裡麵的水沒有被同時蒸發掉。”
在主控刀發言之前,燭台切和堀川同時向前一步走,爭先恐後的應下擦背的工作。機動最高的短刀們也圍了上去,將與自己比起來也沒高多少的審神者夾在中間,不動聲色的把“新人們”隔絕到另一側。
粟田口的大家長被落在後麵,便無奈的笑笑,對銀發青年歉意道:“這次的召喚實在是有點草率,現在隻能麻煩你們暫時在屋外等一下。”
“不急。”
薩默爾照常作出簡短到冷漠的回應,然後自顧自的領著欲言又止的迦爾納向門外走去。
隨著他們的離去,溫泉內的溫度驟然降低不少,讓還沒來得及進洗浴間的幾個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本丸裡的溫度果然還是很低啊,如果要是能把新人掛在天上散發熱量就好啦。”鶴丸一邊以不著調的話打著圓場,一邊腳步輕快的往屋裡衝。
而隻有愛乾淨的歌仙還記得溫泉池的慘狀。看著又紅又藍的地麵和牆壁,他就忍不住頭疼,“哎,弄成這樣,真不知道得收拾多久。”
“我會幫忙一起收拾。”山姥切向來老實,沒有絲毫猶豫地主動扛下工作,與旁邊正努力降低存在感偷偷溜走的三條大佬們反差極大。
文係打刀對此隻是和善的一笑,慢悠悠地道:“沒事,我會去跟審神者大人申請明天所有人一起過來勞動,誰都彆想跑。”
——一起瘋玩之後就想跑?嗬嗬,哪有那麼好的事兒。明天必須全體內番刷溫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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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默爾並不關心本丸裡這些瑣事,也不在意付喪神們到底在想些什麼。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並產生深刻羈絆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他此時此刻所在意的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