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空轉換裝置的操控極為精準,完美銜接上了之前離開的時間,所以對於屋內的付喪神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燭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還在刷碗,堀川國廣帶著機動性高的短刀們幫忙收拾衛生,一期一振負責衝泡飯後助消化的山楂茶,壓切長穀部和山姥切國廣正要將醃製小菜的壇子搬到戶外去,剩下的幾個刃就跟著打打下手或者渾水摸魚。
薩默爾坐在靠窗的位置,始終用餘光關注著外麵的情況,等看到幾個人安然無恙回來的身影後,才鬆開眉間的褶皺——雖然從他的視角看,澪一行人消失的時間不超過30秒,可因為知道他們去做了什麼,所以等待的時候也絕不輕鬆。
還好,至少平安回來了。關於多出來的那兩個人以及旅程的全部內容,他可以等會兒悄悄跟迦爾納打聽一下,絕對能聽到最為公正(毫無情感色彩)的版本。
……算了,想想都覺得毫無期待感,還是去問那個小家夥比較好。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暖棕發色的少年回過頭,很開心的彎起眼、又抬起手揮了揮,腦後的低馬尾就像條小尾巴似的來回擺動,看樣子恨不得馬上撲過來蹭蹭。
他不由手癢起來,下意識站起身,結果驚得對方連忙豎起一根手指,做出噤聲的手勢。
高大的銀發英靈不動聲色的向窗口擋了擋,可這點異常還是引來了三條大佬們的側目,正閒得發慌的鶴丸國永也跑過來湊熱鬨,擠開他往外麵望,“是出現什麼有趣兒的——”
話音未落,一團影子就炮.彈似的從門外衝進他懷裡,還熟練的往上拱了拱,用雙手捧住他的臉,落下一連串“啾啾啾”的響亮親吻。然後在他難得呆滯的表情中,真情實感發出連環暴擊,“鶴丸,我真的好想你啊……咦,怎麼感覺你好像胖了?”
“……”臉被擠得變形的暗墮刀暫時無法作出回應。不過他能感覺到,同伴們的目光一瞬間集中過來,尤其是手裡拿著條鹹魚的長穀部、明顯恨不得給他送上一發背刺。
——不是,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種狀況啊……?
熱愛搞事的太刀再次輸給自家不按套路出牌的審神者,為了避免拉來更多仇恨,他手忙腳亂的試圖掙脫,但懷中人卻越抱越緊,絲毫沒有鬆開他的意思,還可憐兮兮的詢問著:“你這是……討厭我了嗎?”
由於這種狗血劇一般的場景,再次喚醒了傻爸(媽)對於他始亂終棄的不良印象,臉色立馬肉眼可見的變黑,又礙於不想傷害純真少年的幼小心靈,隻能圍過去好聲好氣的哄著往下扒人。
但就像所有人認知中的那樣,對鶴丸情根深種(?)的澪說什麼都不肯放手,仿佛一隻好不容易找到歸宿的樹懶,要跟自己的樹杈相愛相親一輩子。
滿臉悲憤的主廚刀默默地舉起兩條鹹魚,旁邊的金發打刀用力按住他的手臂,隨後沉穩的勸阻道:“你這樣做……會傷了審神者大人的心。”
“我知道,我就是很不甘心……那你
呢,明明也很在意的不是嗎。”也許是為了追尋認同感,長穀部扭過頭,露出包含著苦澀和挫敗意味的笑容。
“我是為了守護他而存在的刀劍,就這樣看著,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山姥切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末了,他又格外真誠的補充了一句:“所以,你還是把鹹魚放下比較好,不然就會被趕出去,連看著的機會都沒有。”
壓切長穀部失去了他的鹹魚和笑容。
一邊是家庭倫理劇,一邊是淒風苦雨情感劇,整個屋子驟然變得熱鬨起來,幾乎沒有人再分神去關注窗外到底有什麼,除了本該哈哈哈笑著看熱鬨的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喝著茶水,漫不經心似的用餘光瞟著門外,就見在房間裡亂成一團的時候,突然極快的劃過幾道影子,若是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會以為那隻是微風拂過而已。
——按照目前缺少的人數來看,非常有可能是加州清光和迦爾納,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鬼鬼祟祟的,恐怕隻有正在打掩護的審神者才知曉。
“嘛,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說出這番語焉不詳的話後,他眯起藏著新月的眼,笑吟吟地呷了一口杯中溫熱的茶水,又緩緩呼出濕潤的霧氣。
看到他這副樣子,小狐丸就敢斷定,今天絕對會有大事發生。再有,雖然他沒有注意到外麵的狀況,但吃飯之前給審神者戴上的花枝失去了蹤影這件事,卻早已引起他的關注。
——是發生了些什麼嗎,在短暫的、不易讓人察覺的間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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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有澪幫忙轉移注意力,加州清光順利的帶著幾個人來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部屋,將大和守安定和比水流暫時安頓好,才終於能鬆下口氣來。
會這樣行事的原因,是出於審神者對他的體貼。
有了溫養一期一振的前車之鑒,本丸內的同伴絕不可能再看著澪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碎得不能再碎的大和守安定,更彆提是用跨越時空這種更為危險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