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期間,他的餘光仍不禁往一旁瞥去,反複打量著安靜沉睡著的藍發太刀,努力想要猜出個中緣由。
所幸,沒等他腦洞大開想象出驚刃的畫麵,落後一步的大家長們安然入座,開口替他打破了僵局。
“因為我們整理完昨天去後山遊玩帶回來的東西,本想著請示一下接下來的內番安排……”黑發的脅差少年絲毫不慌,給出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然後又自如地轉變話題,輕聲詢問道:“倒是您這邊,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啊、其實隻是發生了一點意外而已……”
已經靠著光能恢複了不少體力的審神者同樣淡定自若,狀似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看了看受到“洗腦”影響暫時無法清醒的一期一振,慢慢道出自己掩蓋“罪行”的借口。
“我試著與他簽訂新的契約,但或許是他曾經
受過很嚴重的傷,所以沒辦法好好地消化我的靈力……總之,要不了多久就會清醒過來的!我可以保證!”
為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又重重地點了點頭,任由頸後束起的長發如同犬尾般討好地來回晃動起來。
就算沒辦法仔細盯著瞧,在場三位的耳邊也仿佛響起了隱形犬尾啪啪啪抽打地麵的聲音,擾得他們腦子裡充滿了“好想上去擼一把毛啊”的奇妙妄想。
況且,下定決心要為大家製造快樂回憶的人造人沒有厚此薄彼,很快又認認真真地宣布道:“一直以來,受到了你們太多的照料,其實我早就想與本丸內的每一振刀劍付喪神締結全新的'緣',不如……乾脆就選擇今天來完成吧?”
“嗯嗯……嗯?!”
本能開啟寵溺模式的傻爸(媽)和主廚刀小雞啄米似的應和著,卻忽然意識到了他說了些什麼,忍不住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倒不是說有誰不願接受,而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砸得人頭腦發蒙,根本做不出其它反應。
但付喪神到底與人類不同,一旦心情波動抵達峰值,作為增益屬性的櫻吹雪便會飄個不停,徹底暴露出他們的真實想法。
澪抬起眼偷偷一瞄,發現麵前向來以成熟穩重形象自居的幾刃,此時正滿臉呆愣愣地製造著粉紅的花瓣噴泉,大有將整個房間淹沒的趨勢,就知道自己成功蒙(萌)混過關,立刻開開心心地撲過去。
那模樣真像極了翻開肚皮討賞的幼犬,被他撲了個正著的高大太刀習慣性地張開雙臂,將自家軟團子似的審神者抱得緊了些,順帶摸了摸覬覦很久的暖棕色發頂,享受著指腹間傳來的柔軟觸感。
不知是不是戴了八百米濾鏡所致,他覺得哪怕對方沒有真實的獸耳,摸起來的手感也毛絨絨的,很像是小動物藏著的溫暖腹部,十分具有療愈效果。
很可惜,身邊跟著個虎視眈眈的主廚刀,根本不給他繼續愛撫犬首的機會,硬是頂著撲簌簌掉落的櫻花瓣,擺出嚴肅的樣子來打斷他們的互動。
“我——壓切長穀部,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來承受您的靈力,絕不會中途昏迷。”
時時刻刻搶占爭寵第一線的打刀青年坐姿端正,握成拳的雙手克製性地壓在雙腿之上,近乎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的決意:“審神者大人……不,主殿,請與我簽訂新的契約吧。”
按照澪給出的說法,暗墮程度越深就會越痛苦的話,他無疑會成為全本丸內最受折磨的付喪神,連一期一振都要略低他一籌。然而,想到自己終於可以獲得正式立足於心愛審神者身後的資格,他自然是沒什麼好猶豫。
(縱使痛到超出極限範圍,我也必須堅持清醒著,絕對不能辜負主殿的信任!)
觀測著數據庫中代表著周遭刃情感波動的線條,人造人眨眨晴空般漂亮的淺藍色眼眸,還是很體貼地軟聲安慰著長穀部,以緩解他過於緊繃的情緒。
“彆怕,全部都交給我好啦……嗯咳,我會很溫柔的。”
話說到一半,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必須展現十足的A氣,於是又刻意壓低聲線,同時用白皙的右手覆蓋在長穀部攥成一團的手背上,故作成熟的拍了拍。
但那模樣落在主廚刀的眼中,哪裡有什麼威嚴可談,簡直像是被蓬鬆的犬尾蹭了蹭,整個人都跟著飄飄然起來,瞬間加大了櫻吹雪的密集程度。
想當初,同樣是處於這間和室內,他為了證明自己可以比山姥切做得更好,努力憋了半天才弄出一小簇的花瓣,顯得格外淒慘可憐。如果換做現在,他很有信心可以在這方麵大獲全勝——雖然這種比拚隻會令刃覺得無語,但他根本不覺得丟臉。
這可是證實自己有多喜歡審神者的證據啊!
壓切長穀部麵露微醺似的紅暈,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形象,他肯定要嘿嘿嘿地傻笑幾聲。
趁著他自我陶醉的時候,頭腦擔當的堀川國廣沒有忘記聚集於三條部屋的同伴們,此刻便湊過去,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散發著癡.漢力的主廚刀,淺笑著提議道:“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去將大家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