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過剛剛戰鬥的付喪神們不由跟著緊張起來,生怕三日月解釋的不到位,再連累自己掉了印象分,以後都沒有機會獲得自家審神者的原諒。
——雖然、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覺悟,但如果能挽救的話,當然還是儘量多掙紮一下比較好……
相比之下,一同被喚醒的其餘刀劍本靈並不了解當前的情況,隻能滿臉好奇的觀望著他們之間的修羅場,順帶蹲一下實時情報。
倍受矚目的最美之刃倒是淡定異常,唇邊揚起迷惑人心的溫柔弧度,不緊不慢的反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我們成功保留了記憶和契印,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吧。”
“……至少。?enxue.cc?♂請來玄#幻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被加州清光抱在懷中的少年終於發出了聲音,可很明顯是強忍著幾近沸騰的情緒,儘量使自己不顯得太軟弱,萬分堅定的回答著:“至少應該提前與我說一聲,為什麼要擅作主張——”
“因為您不是做了相同的事情嗎?”
極其罕見地,三日月宗近略顯強勢的截斷了他的靈魂拷問,還以牙還牙般地發起回擊,令他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氣焰頓時矮了一大截。
“那、那是……”
“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哦,主殿。”
活了數不清年頭的平安京太刀一步步向前逼近,仿佛是合著某種韻律一樣,不急不緩地引導著談話的節奏,甚至將兩邊的身份對調,使得自己處於更有利的一方。
他彎起一雙含著新月的眼眸,瞥向薩默爾所在的位置,笑盈盈地繼續道:“況且,您同樣為我們死過一次,做了類似的事情……所以我們姑且算是扯平了吧?”
“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或許是第一次處於“敵對”關係,澪好似重新認識了他的本質,不禁產生一種秘密無所遁形的緊張和慌亂,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然而他的承認無異於扔下一顆核.彈,炸得曾經作為暗墮刀存在的十幾位本靈簡直快要失去理智。
身為過激主廚的壓切長穀部率先按捺不住心情,以滑行下跪般的流暢動作來到人造人的身前,露出一副恨不得切腹自儘的表情,開啟了謝罪話嘮模式:
“什麼叫'您曾經為我們死過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明明發過誓,要時刻護衛您的安全,結果卻發生了那種事情……全部、都是我的失職!”
“請您治我的罪吧……”
或許放在平日裡,他碎碎念的模樣總顯得有些好笑,頗有幾分刷存在感和爭寵的意味。但眼下的情況則完全不同,他握住澪的手,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它,讓人根本不忍心將他拉開。
因為他仿佛下一秒便會聳動著雙肩,用最卑微的姿態哭著來祈求原諒。
他過長的額發遮擋住了雙眼,蓋住了其下的神情,可微顫的聲線卻完全隱藏不住,“我實在是太不稱職了……不過就算是如此不中用的我,依然想獲得留在您身邊的資格,簡直貪婪的令人作嘔啊。”
“不要這樣貶低自己,看見你們平安無事,我高興還來
不及……”碰見如此軟硬兼施的組合,本性單純的人造人哪裡能招架得住,立即放軟姿態,輕輕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灰色發頂。
那模樣猶如伸出毛茸茸爪墊的幼犬,明明自己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躲在小紙箱裡,卻依舊對人心懷善意,極力展現出最為溫馴的一麵。
彆說是與他相處過的付喪神,哪怕是圍觀著他們相處的刀劍本靈們,都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手癢的想去擼一把他犬尾似的棕色長發。
見狀,自覺肩負著老母親職責的尤可深感欣慰,並隱隱擔心起了他之後的本丸生活。
——該不會天天被這幫家夥搶來搶去吧?澪君又不懂得拒絕,一定很辛苦……
大約是受到了影響,她不自覺的放鬆精神,幾乎快要忘了自己還身處危險的戰場之中。
與她不同,率領著溯行軍部隊的禦台發現另外一邊其樂融融的氛圍,當場血氣上湧,恨不得噴出一口地獄炎火,將阻礙自己的家夥們全部燒死。
他萬萬沒想到三日月宗近竟然會采取破釜沉舟的戰術,害得他體會過勝利的狂喜之後,再瞬間跌入失敗的穀底,幾乎被強烈的落差感擊潰神智,變得完全沒有辦法思考。
“可惡,你們竟敢、竟然敢欺騙未來的絕對統治者!就不怕死無葬身之所嗎!”男人的麵部表情徹底扭曲崩壞,比起麵目不清的溯行軍,更像是容貌可怖的怪物,叫人多看一眼便本能的挪開視線,生怕給自己的胃部帶來不適。
聽聞敵方將領如此不要臉麵的大放厥詞,戰死過一次的大和守安定扭過頭,以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螻蟻,忽然冷笑了一聲。
“葬身之所?哈,我倒是選好了安墳的地方,不知你又如何呢?”回歸本靈之後,他周身的氣勢更盛,簡直到了稍微靠近就要被他所劃傷的程度。
他一邊踱步向前,一邊抽出腰間懸掛的本體,將閃爍著寒光的刀鋒遙遙對準禦台的方向,表明了自己話語中所指的含義——無論是死是活,他的歸宿永遠隻有一處,那就是他所珍視的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