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戴譽眸光一閃,大喇喇地問:“夏露在裡麵嗎?”
戴譽沒搭理她,掃一眼她身後的四五個人,男女都有。
回頭衝房裡假模假樣地問:“你叫夏露啊?”
見夏露點頭,戴譽雙手往褲兜裡一插,“哦,有人找你,沒事我先走了。”
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大搖大擺地就要出門。
“你不能走,”單眼皮女孩攔住戴譽,提高聲音故意讓後麵的人聽到,“欺負了夏露就想跑?沒那麼容易!”
“許晴,你瘋啦!添什麼亂!”另外兩個女同伴詫異看向許晴。
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發難。
大庭廣眾之下說夏露被人欺負了,讓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我們是夏露的朋友,她被欺負了,當然不能讓這個小流氓跑了!”許晴朗聲說道。
門外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大家都是機械廠的職工和家屬,聽說這邊有小流氓戴譽和副廠長千金的大八卦,都圍過來看熱鬨。
聽了許晴的話,戴譽二人可以直接鎖定嫌疑人了……
夏露目光幽幽地望向許晴。
她現在既生氣戴譽這個小流氓,又氣自己交友不慎,不知許晴有什麼目的。
“我妹說得對,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一個矮個青年附和許晴。
戴譽感覺這人麵熟,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便盯著他瞧了一會兒。
青年被他看得目光躲閃。
戴譽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才不緊不慢道:“我走錯房間而已,跑什麼啊!”
“那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回事?”矮個青年逼問。
眾人一看,還真有個紅印。
戴譽:“……”
“他突然進來,嚇了我一跳!”
“關你屁事!”
夏露和戴譽的聲音同時響起。
“關你什麼事!”
“我突然進門,嚇著她了!”
戴譽扶額,無奈地回頭覷她一眼。
在眾人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下開口:“老子尿急推錯了房門不行啊!都趕緊讓開,還憋著一泡童子尿呢!”
“噗……”
有人笑出聲來。
男青年不肯罷休,還想繼續糾纏。
戴譽徹底拉下了臉,拖腔帶調地詐他:“這裡服務員要價不低吧,你倒是肯舍財……”
聽他無緣無故提起服務員,男青年心下忐忑,以為自己暴露了。
想到傳聞中戴譽的凶狠,後背都有些汗濕,不敢再橫加乾涉。
“嗤——”戴譽一手插進褲兜,一手夾著煙,穿過人群讓出來的過道,不緊不慢地下樓去了。
圍觀的人盯著那道挺拔的背影竊竊私語——
“那人誰啊?這麼囂張!”
“戴譽!”
“戴譽不是小流氓麼,咋長這樣?”
“就因為他長成這樣還是個小流氓才出名唄!”
“夏露,這個戴譽怎麼跑到你房間來了,你可彆被他那副皮相迷惑了啊,一個小混混而已,跟人家趙學軍比差遠了。”許晴跑到夏露麵前狀似關心地勸道。
“我跟他沒關係,跟趙學軍也沒關係。”
夏露強忍住賞她一巴掌的衝動,睬也不睬這群人,轉身離開了。
*
傍晚,天邊的火燒雲正美。
戴譽從工人俱樂部離開時,消夏晚會快開始了。
下沉舞池裡燈火通明,音響中播放著節奏歡快的《青春圓舞曲》。
聽著這充滿年代特色的音樂,戴譽再次確定,他這個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真的穿到六十年代來了。
出了俱樂部大門,他一路晃晃悠悠地往機械廠家屬大院走。
跟看西洋景似的,好奇地四處打量。
不時還要被路過的小青年們,恭敬地喊聲“戴哥”。
待他晃悠回家時,兜裡已經揣了不少小弟們敬的香煙了。
價格從幾毛到一兩塊不等。
戴譽叼著煙來到戴家小院門前。
院子裡正咒罵吵鬨得亂成一鍋粥。
戴家大嫂挺著六個月的孕肚,渾身狼狽地站在院子裡。
指著戴譽的大哥戴榮聲嘶力竭地喊:“分家,今天必須得分,不分我就帶著幾個孩子回娘家去!”
“沒有你們家這麼欺負人的,用大兒媳婦的錢,貼補未來小兒媳婦,你讓大家評評理,見過這樣的嗎?”
戴榮嫌她丟人,作勢要拉著媳婦進屋。
戴大嫂試圖甩開男人的手,兩人在院子裡拉扯起來……
被他們這麼一鬨,左鄰右裡都跑來戴家門口看熱鬨。
“鬨什麼鬨!不就是想分家嗎,有事進屋說,彆在外麵讓人看笑話!”戴榮寒著一張臉,訓斥媳婦。
戴譽未料,剛穿過來一天,他還挺忙的。
咳嗽沒好又添喘,一宗未了又一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