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轉頭,就看到兩個男人走了進來,一個差不多有五十多歲,高大的身材,板寸頭,方塊臉,看人時精光外漏,但是很快就會收斂,是個精明的人。
秦珊給他下了決斷,至於另外一個,竟意外的長得很英俊。
看起來不過三十歲,高高大大的身材,俊朗的樣貌,小麥色的皮膚,再加上時不時露出的凜冽的目光,還有通身的氣質,像是從刀光劍雨中磨礪出來的,是個不好惹的人,秦珊也給這個男人下了個定論。
兩人都穿著中山裝,胸口還彆著鋼筆,這兩人應該是廠子裡的乾部,秦珊心裡有了數,默默的收回了眼光,卻沒注意到有人眼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搞的,發生什麼事了。”
年長的男人一來看到這個場景就皺眉,院子裡都到處被灑滿了水,水桶被扔在地上,十分淩亂,張黎身上也被水給濕透了。
她牽著自己女兒的手躲在江先鋒後麵瑟瑟發抖,江先鋒更彆提了,那張臉都不能看,要不是他站在這裡,說不定還真沒有人能認出他來。
中年男人越看眉毛皺得越深,就差沒直說我很生氣了,“沒有人來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聲音低沉,“你不是說去市裡開會去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趙姐驚訝的問道。
“你也在這裡?”時愛國也很意外。
“我剛剛就在這裡,你現在才看到”趙姐不滿,不過也沒有多追究。
“那你知道,這怎麼搞的,鬨來鬨去,影響很不好啊。”
秦珊聽出來了,這個男人應該是趙姐的老公了,看他的身份,還有氣質,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人。
難怪趙姐一句話,江先鋒就妥協了。
“家務事你也要管,你這個書記還真是閒”出乎意料的,趙姐和他關係好像不大好。
原來中年中年男人是鋼鐵廠的書記,秦珊恍然大悟,不出意外應該是黨委書記。
廠子裡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彆問秦珊怎麼知道的這點眼色都沒有,她還怎麼混。
“家務事?”時書記的目光從江先鋒,張黎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秦珊的身上。
秦珊立刻感受到了刻意的審視,她沒有避開,而是迎了上去,時書記詫異了一瞬,轉移了目標。能在他的眼光下頂住的人,還沒有幾個,真是不一般。
倒是江先鋒,從那兩個人過來,秦珊愣是從他那張豬頭臉上看出了驚慌來,還真是為難他了,頂著那樣的一張臉,也能露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來。
她也懶得去理解江先鋒是什麼心情,越差越好,她越高興,今天要是能讓他回家種地,那就更爽了。
不過可能性不大,隻能想想。
“哎,狗剩,我剛剛那個提議,你什麼意思”“秦珊,你”“狗剩,狗剩叫誰”時書記適時的打斷了江先鋒的話,再看他那表情,五顏六色精彩的很。
秦珊心情也美,話被打斷她也不生氣,現在就著江先鋒的臉色她回去也能下飯了,江先鋒就不那麼爽了。
他憋了半天,在時書記強烈的求知欲下,還是吭呲吭哧的開口了,“書記,這是我小名,現在已經改了,我大名叫江先鋒,是西區二廠的車間主任,我叫江先鋒。”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還故意停了下,偷偷的瞥了瞥時書記的臉色,才繼續開口,“我這名字是根據革命鬥爭的思想改來的,是”
“行了,行了,江先鋒是吧,我記住了。”時書記擺擺手,不想再聽下去。
江先鋒立馬把嘴閉得像蚌殼一樣緊,秦珊見狀冷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見到上級還不是像軟腳蝦。
但凡他拿出一點對秦珊的底氣,秦珊也能高看他一眼,現在,他在秦珊眼裡都不及那地上的一堆草來得有價值,起碼人家不會歧視秦珊,還能養養眼。
“那江先鋒同誌,你說說,你這是怎麼回事,你看這鬨的,影響很不好,要是家事,你們就私下解決,不要弄得整個廠子都來看熱鬨,知道了嗎?”時書記麵色嚴肅,看著周圍的人說道。
江先鋒麵色一肅,立馬回道“是,馬上解決,馬上解決。”
他說完就跑到秦珊身邊來,“你趕緊回去,我的領導來了,要是惹到他不高興,你今天就彆想回去,小心把你送公安。”江先鋒對秦珊就沒有那般耐心,直接轟她了。
秦珊本來挺高興的,非常高興,不過現在被一搞,她就難受了,秦珊發現江先鋒這人有種一開口就能讓人敗壞所有好感的才能。
她今天是來解決事情的,領導在正好 。
“去哪裡,江狗剩,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你讓我去哪裡,今天要這件事沒個結果,我就不走了”秦珊耍起了無賴。
“你,你這個毒婦,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今天就是來找茬的,好啊,想要錢,沒有,再說了江恒姓江是我的兒子,我不同意,你就沒資格帶走他,你趕緊的,給我走,再留下來就彆怪我不客氣。”
江先鋒粗聲粗氣的說道,恨不得把秦珊當垃圾給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