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弟和秦小弟自然是沒有趙鳳芝表現得如此明顯, 但對秦珊的討好也是顯而易見的。
兩人這個關心她的吃喝拉撒,那個關心她的工作和生活, 致力於讓秦珊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這其中有幾分真心還有待商榷,能有這個心就行。其餘的秦珊也懶得計較, 說起來,自己對他們也沒有多少的感情,更多的不過是份責任, 畢竟沒怎麼相處過。
她自己都如此, 自然不會去苛求彆人,秦珊不會對秦家強求某些不必要的東西, 隻要不給她找麻煩,大家和和氣氣的, 麵上過得去就行。
沒想到他們還挺識相, 正巧, 歪打正著,也算如了秦珊的意,不用她多費心思了。
秦珊滿意,掏東西的時候就毫不手軟, 這次她回來可沒有小氣, 幾乎給秦家的每一個人都帶了禮物, 不分年齡老少,不分男女。
“來,爹,這是給你的, 還有娘的,來,看看,喜歡不,看的中,下次回來還給你們帶。”
給秦父的是大前門的香煙和茅台,茅台還是托袁楓才搞到的票,給秦母的是兩塊嶄新的斜紋布料。大紅色的,漂亮極了。
給了秦父秦母的,其它人也不能慢,沒見他們那渴望的小眼神嗎?都快把秦珊給淹沒了“彆急,你們都有,都有。”秦珊慢吞吞的說道,一一將剩下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秦大弟和秦小弟拿到手上的都是膠鞋,下地乾活用,給兩個弟媳一人一盒雪花膏,外加一條圍巾。
至於大弟家的孩子,除了給她們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之外,她也額外的給兩人買了些糖果和黃桃罐頭,半晌,倆小姑娘手上都拿滿了,衝著秦珊笑得不知道多開心。
每個人都在看自己的禮物,那渾身散發出的喜悅怎麼也掩蓋不了。
就連秦父這個平時奉行沉默是金的男人,也忍不住欣喜,當場就拿出根煙彆在了耳朵上,秦珊正奇怪他怎麼不抽呢,那邊的秦母已經開始心疼得嗷嗷直叫。
“個死丫頭,你是錢多得沒處花啊,怎麼儘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這得多少錢啊。”秦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沮喪極了。
秦珊一哂,她也是窮過的,知道秦母的心情,東西她喜歡,但心疼也是實打實的,沒辦法,條件不允許,現在大家都窮,可秦珊卻反其道而行之,花錢大手大腳,是個人都得替她痛上一痛。
索性她的禮物沒白送,都不用秦珊使眼色,趙鳳芝就湊了上去,笑道,“娘,你看你,二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說那些掃興的乾啥。
再說了,我們家二姐,不是我吹,以後肯定有大出息,你就等著瞧吧。
娘,外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她可不是一般的工人,二姐可是乾事,手底下管著不少人,你放心,她可是按月領工資的人,那錢用完就有,用完就有,你操那心乾啥,隻管享福就行。”
趙鳳芝語氣裡充滿的羨慕和酸澀,讓秦珊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這女人,用完就有,當她是開銀行的啊,她就是有個金庫,照趙鳳芝的做法,估計也得在有生之年糟蹋完,秦珊心裡腹誹。
但畢竟是幫秦珊解圍的,她也不能坐視不管,留她一人在場中舞。“娘,你放心,錢該怎麼花,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不亂來?你瞧瞧,瞧瞧,你做的啥事,那倆丫頭片子才幾歲,就穿上新衣服了,你錢多,燒的慌啊。
老娘我在她們這年紀,整天逃難,從死人堆裡把扒拉衣服穿。哪能像有些人,都生倆女兒了,還能用上雪花膏,你娘我拍馬也趕不上,不消說,我就是一輩子吃苦的命。”秦母氣惱的說道。
一開始還在抱怨秦珊,說著說著話題立馬就轉到旁人身上去了,一聽就知道她在敲打人,至於是誰,也不用多加考慮了,近在眼前。
秦珊扭頭,果然,剛剛還喜氣洋洋的趙鳳芝,霎時間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可憐極了,臉上生硬得連個假笑都擠不出來。
也是,是個人聽到這話都高興不起來,更彆提秦母差點就指著趙鳳芝鼻子罵她生不出兒子來了,換誰都得抑鬱下。
趙鳳芝和秦大弟結婚五六年,隻得了兩個女兒,一開始秦母還能忍得住,雖然生下了倆女兒,可能生,就證明她身體沒問題。
可時間越過越久,一晃兩三年都過去了,趙鳳芝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秦母就開始在家裡指桑罵槐了,逮著機會就要把她損上一頓。
趙鳳芝平日裡瞧著也不是站著挨打不還手的人,可在這件事上,她卻是連吱聲都不敢。
沒辦法,世情就是這樣,傳承幾千年的問題不可能十多年的時間就完全解決,就算到了四五十年的後世,依舊有很多的農村地區都免不了這樣的習俗,有些地方更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
秦珊前世就曾經接待過如此人類,腦子奇葩得秦珊都不想和他多說一句公事以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