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一九六六年越近, 秦珊在平日的生活中也越發低調了,生怕被人給抓了典型, 到時候, 江恒和袁楓就算捆在一起,想救她,估計也懸。
可就算再怎麼低調, 她們家的名聲在那, 有些事是怎麼也避免不了的。
而最近,秦珊也經常能發現有些人在她家附近鬼鬼祟祟的打探, 估計是把秦珊了當成下一個目標。
彆說秦珊問心無愧了,就算真有事, 也輪不到那些人來替天行道,簡直是吃飽了撐的,多管閒事。
秦珊不願坐以待斃,瞧著不遠處的人, 她的心裡有個主意漸漸成形,希望能一切順利吧!
“你沒搞錯, 袁廠長走了?”
“肯定沒錯, 我親眼看著他上了那小汽車的。”
說話的人眼冒綠光,小汽車哎, 整個w市除了市政府,就隻有他們鋼鐵廠有兩輛了,可平時出行能有資格用這倆輛車的就是時書記和袁楓了,就連那幾個副廠長想用也得提前打招呼, 不然人家根本連個眼神都不稀得給你,其餘的人,就隻有眼氣的份了。
“是嗎?這倒是個好機會!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好好的會會這個資本主義做派的廠長夫人去!”劉石頭摸著下巴,怎麼也掩飾不了語氣中的興奮。
鋼鐵廠的廠長啊,想到他每個月的工資,還有經常從他家裡冒出來的肉香,他就忍不住流口水。
這可真是條大魚中的大魚了,如果這次能成,那刮下的油水足夠他舒舒服服的過上大半年了。
“可是,我聽說她那兒子好像不簡單,上次才被市裡領導表揚了的,就連麻子都去了,我們現在?”
說話的人頗為難,哪些人能欺負,哪些人隻能看看,他們心裡都有本帳。
像袁廠長就屬於不能惹的,可劉石頭貪心,見人家條件好,就想衝上去占為己有,也不看看自己的胃能不能吞下,小心把自己給噎死。
再說了,那麻子是啥人,黏上毛比猴都精,他都不敢招惹的人,是他們能動的?光想想,他就覺得心驚。
“怕什麼,一個十多歲的小子,還能翻了天。”劉石頭不在乎的擺擺手,壓根就沒把江恒放心上。
“那李瘸子也打過他們家的主意,可你看他現在”來人還想掙紮下,便搬出了之前的例子來。
“李瘸子”,劉石頭聽了就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喃喃的在屋裡轉起了圈。
“你說這事也是邪門,他那天正準備上門,哪知道走大街上就被石頭給砸了,現在還躺醫院昏迷不醒,這是不是?”
來人也是越說越怕,你說說,這又不是在山裡,動不動就能落下石頭。
李瘸子當時走的可是市內最繁華的街道,彆說人了,以往連個鳥都不會輕易落下。
可偏偏那天就是如此的不湊巧,一塊不知從哪飛來的石頭直挺挺的落在他頭上,連個彎都不帶拐的。
當場就把人給砸得頭破血流,除他之外剩下的人也沒落著好,跟著去的,有一個算一個,幾乎個個都帶傷。
劉石頭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當時他可是偷偷笑了足足半個月。現在輪到自己,他卻為難起來了。
過了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送上門的機會就這麼輕易放棄,他想想就不甘。
眼睛一閉,牙一咬,“管他的,那是他們運氣不好,怪不了彆人,我們可不是那群沒心眼的貨,乾了,走。”
說著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而剛剛勸誡他的人,則低下頭了,沒說話。
他要送死就算了,自己才懶得陪他去!
於是乎,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秦珊麵前就出現了一群造型相當奇特的人。
“你們這是?”她懵逼了,這群渾身是傷,看不出衣著長相的焦黑炭究竟是誰?
劉石頭被她這麼一問,那堪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也不免紅了紅,索性他現在滿臉黑黢黢的,看不出表情變化。
說起這個,他就生氣,想他劉石頭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混成一個小頭目,那也是見識了不少風風雨雨的。
可今天這一路上的遭遇,委實顛覆了他二十多年來的認知。
從出門開始,這一路上就沒有消停過,先是莫名其妙的電閃雷鳴,然後又從天而降幾塊大石頭,好不容易逃過了這些,又遇上了火災。
明明隻要一小時路程,他們活生生的走了一天,走出了西天取經,滿是妖精的氛圍出來。
能走到這裡,劉石頭完全就是憑了一股子意氣,他就不信了,自己還整治不了一個資本家的狗腿子。
哪成想,人家根本就沒認出他來,這下尷尬了,場麵寂靜了兩秒。
但他卻連追究的力氣也無,現在隻一心想帶走眼前人再說,於是上來就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