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的女人過得如此淒慘,江先鋒卻不聞不問,秦珊就不相信,住在一個家裡,他難道成了瞎子,一點問題都沒看出來?
不過是沒他自己重要罷了,或許他心裡也在怨恨把自己帶落成這個地步的張黎,才當了個睜眼瞎!
“狼心狗肺的家夥,就你這人,也配當爹,我告訴你,從我和你離婚的那天起,江恒就和你沒了任何關係,噢,對了,他現在還姓江,你放心,我馬上就去給他改姓,決計不讓他成為你這樣的黑五類。”
秦珊說得信誓旦旦,剛剛還可憐他們的人恨不得躲三丈遠,活在這個年代,還能不知壞分子代表著什麼,代表你不能上學,不能出遠門,不能有正式的工作,時時刻刻都得活在彆人的監督之下,甚至連買件新衣服都不能。
人人都可以欺負你,隻要他比你成分好,真的是“唯成分論”。至於被拖出去□□,那更是家常便飯,想逃都不成。
彆看他們平時背地裡罵那些紅小兵罵得有多狠,但麵上卻是一點不敬都不敢露出來的,真遇上壞分子,他們跑得比誰都快,誰也不想背這種人給牽連,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這下不孝秦珊再去做什麼努力,風向它自動就轉了。
“壞,壞分子,秦乾事,你,你可彆亂說啊!”
“就是,就是,這壞分子還能到城裡來?”
“彆不是逃出來的吧!”
這話一出,更多人一下退了好遠,楞是在江老太三米的範圍內形成了真空地帶,沒人敢靠近。
江老太臉白得像死了個人,連忙站起來衝秦珊喝道,“你放屁,你胡說八道,你就是見不得我們來找江恒!”
秦珊一把將無還手之力的江先鋒給扔到了地上,“我胡說,我哪句胡說了,哼,你們難道不是壞分子?你們難道不是來找麻煩的?”
她每問一句,江老太的臉色就白一分,到最後,都快站不穩了,眾人一看,哪還有不明白的了。
恰在這時,又有一群人如狼似虎的衝了出來,“壞分子了,逃跑的壞分子了,在哪?在哪?”
帶頭的人一進來,秦珊就認出了是李國強那群人,不過沒有了之前的垂頭喪氣,而是個個都像要出戰的鬥雞,精神抖擻,麵目興奮。
不過李國強一見到秦珊,臉色就一垮,不知是想到了那天被秦珊逼迫的難堪,還是單純害怕秦珊這個人,但不管哪種,對她而言,都不算壞事。
秦珊笑了笑,“李隊長,好久不見,還好嗎?”
秦珊這一笑,讓李國強又是一抖,牙疼,肯定是牙疼,他想起了自己回去後,大隊長,副主任,主任,個個都把他狠批了一頓,甚至連不是他們部門的人都來了,想看看那個敢於踩雷的傻蛋是誰?
w市誰不知道江恒身份不凡,稍微有點野心的人,哪個沒打過他的主意,可沒用,打他的主意,搞不好到時候沒把他打倒,自己倒先躺下了。
沒想到還真有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傻蛋,諾,他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傻蛋了。
這又見到秦珊,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總覺得有些涼,“對了,你們是來抓人的吧,哪,就在那,你們抓走之後可要好好審審,這黑五類是怎麼跑出來的,下次可千萬彆再發生這種錯誤了,彆人可沒我好說話,知道不?”
這是仇家?李國強興奮得直點頭,“好,好,好,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了,絕對不會再發生意外了。”
說著朝後麵招手,“來人,帶走。”
“秦珊,你個殺千刀的,你沒良心啊!你連自己的婆婆都恨,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放開我,秦珊,我是江恒他爸,你們放開我,放開”
兩人各種嘶吼掙紮,李國強聽見這兩人的話,看了眼秦珊,見她無動於衷,心裡一凜,這女人夠狠的啊!
既然她不管,他自然也不在乎,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機會,不能錯過!
抓住人,他們一刻也不肯停留,刷的就跑了,比兔子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