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瑞莎頓時恍然了!
白植跟她說過這件事!
他當時是說“為了取回一件借出去的東西”,所以,那個東西其實是鬱衎的龍角?!等等……龍?!!!
蘭瑞莎用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句信息量巨大的話。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覺得稍微理清了頭緒:
“所以,十天前閆清去R國,除了調查那個國家出現的魔氣,也是為了取回鬱衎的龍角治療他的舊傷?”
龍傲天點頭。
“隻是在龍角取回來之前,鬱衎就因為修補結界的過程中中了某個叛徒設下的陷阱加重了傷勢,而現在閆清又聯係不上……”
“所以,我們還要再派人去R國。”白澤接過話頭,慢吞吞說,“鬱衎現在的傷勢,如果沒有他的兩個龍角和舊鱗很難治愈。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隻知道他一隻龍角在他身上,一隻在R國,卻不知道他的舊鱗被他放在了哪裡。”
他一不小心一個用力,拽斷了自己一根白胡須。
白澤連忙鬆手,那根銀光閃閃的胡須就這麼輕飄飄落在了地板上。
蘭瑞莎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隻能低著頭小聲道:“呃,我知道……”
“嗯?”
在白澤瞬間提高的音調裡,蘭瑞莎感覺四道清晰無比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壓得她越發抬不起頭來,聲音也就越發的小了:“鬱衎送給了我……”
“……”
“整整一盒。”
“…………”
之後,蘭瑞莎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衝出鬱衎的屋子,跑回自己家去取那盒龍鱗。
她覺得之後十年她都不會忘記,剛才屋子裡四個人看她的眼神。
白澤更甚!幾乎是用眼神給她貼上了“鬱衎媳婦兒”的標簽!
彆問她怎麼看懂的!
蘭瑞莎也很後悔,為什麼自己會看懂白澤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原來送舊鱗的含義這麼大麼,早知道如此當初她就……
蘭瑞莎捧著那個小葉紫檀的木盒子,感覺手上沉甸甸的。
她很想說,早知道有這麼個意義,她絕不會接下來。
但她摸了摸自己的良心,估計就算自己知道當初還是會接下來。
那麼一整盒!金燦燦!亮晶晶!的鱗片!
誰會忍心拒絕?!
還有原來鬱衎是龍……
他應該是東方龍吧。
蘭瑞莎走回去的腳步越發緩慢,最後直接停在了鬱衎家門前。
抬頭望著麵前這扇防盜門,蘭瑞莎想起了她枕著這盒舊鱗睡覺時做的夢。
夢中那頭美麗奇異的金色巨獸——頭似駝,角似鹿,項似蛇,鱗似鯉,爪似鷹……
對了,夢中的鬱衎,是有角的。
兩隻威風凜凜,金光閃爍的枝狀龍角……
無論多少次,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在Z國還是M國,隻要蘭瑞莎想起夢境裡那頭從她身上遊過去的金色長龍,都會像現在這樣,下意識屏住呼吸。
半晌,蘭瑞莎才回過神。
她低頭摸了摸手裡的木盒,眼神重新堅定起來,拉開了麵前虛掩著的大門。
客廳裡,白澤等人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看見蘭瑞莎,龍傲天第一個站起身,一個箭步就衝上來,像是搶奪般從蘭瑞莎手中接過那個木盒子:“這就是!”
蘭瑞莎望著他發光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爽起來。
於是,她下意識又把盒子搶了回來。
愣了三秒鐘,才在其他四人愕然的眼神下,不好意思地將木盒重新放回龍傲天手中:“保護好它!等我回來!”
“咦?等等……”龍傲天被她這麼一句話弄得有點暈了,都顧不上打開木盒檢查,回頭看向白澤,“你要去哪?”
“R國啊。”蘭瑞莎理所當然地說,“解決黑泥,把閆清和鬱衎的角帶回來,就這三件事對吧,交給我了。”
“……”龍傲天張張嘴,麵對小姑娘充滿自信的臉孔沒忍心告訴她,他們就壓根沒把她考慮進去。
無論蘭瑞莎本身怎麼克製黑泥,也不能讓她一個未成年的小妖怪一次休息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跑來跑去吧。
剛才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這次去R國是他和白植兩人。
龍傲天沒好意思打擊小姑娘,隻能把宣布權交給目前的代理會長白澤。
然而,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思三秒鐘。
“好,就交給你了。”白澤點頭應允,“那這次還是麻煩你和白植了。”
龍傲天:???等等,白會長?
不同於旁邊一臉理所應當的蘭瑞莎,他一個疑問的眼神拋了出去。
緊接著,白澤又一個眼神拋回來:鬱衎都把自己所有的舊鱗都給她了,他們還能阻攔她不成?
龍傲天低頭瞅了眼自己手裡的木盒,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