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三秒鐘,果然沒有任何回應。
蘭瑞莎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
她隻是遵循著自己的第一反應歎了口氣,盯著鬱衎沉靜的眉眼冷哼一聲:“你還欠我一次道歉!彆以為受傷就能逃開。讓你不信任我,活該!還以為我會跟阿諾德跑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麼。還有,以前你逼著我上學在我耳邊嘮叨的事我都沒跟你算賬,所以……所以你最好在我從R國回來之前就醒過來!不然……我就真跑路去M國了!我說到做到!”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一長串,這才長舒一口氣,爽了。
望著麵前這張清俊蒼白的臉孔,蘭瑞莎忽然想起那晚他坐在窗邊,在霓虹燈的映照下衝她闔眼微笑的場景。
當時燈光溫柔,他的笑容卻比那些變幻的五彩光芒更加璀璨奪目。
蘭瑞莎又歎了口氣,剛才越說越激動的聲音一下就低落下去:“你快點好吧,鬱衎,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了。”
……
最後深深看了眼鬱衎,蘭瑞莎垂頭喪氣地走出門。
一出去,她就看見守在外麵走廊的龍傲天正打開了木盒子,從裡麵拿出一片金色龍鱗放在嘴裡咬。
蘭瑞莎:“……”
龍傲天:“……”
蘭瑞莎:“…………對不起,我重來一遍。”
她默默退回鬱衎的房間,回頭看一眼的確一動不動依舊昏迷的男人,再扭回頭深吸一口氣,重新打開房門——
外麵亮著柔和夜燈的走廊上,龍傲天捧著發出金光的木盒子已經恢複了正常。
蘭瑞莎長吐一口氣,走了出去。
龍傲天默默看著她關上門。
隨著哢噠一聲確認關閉的輕響,他這才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
“……”
蘭瑞莎麵無表情,覺得他還不如不解釋。
他一提這茬,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就不停在她眼前回放:
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醫師,拿起鬱衎的鱗片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
咬……
“我隻是很好奇,鬱會的鱗片。”龍傲天澀聲解釋。
他何嘗不明白越描越黑這個道理,可看蘭瑞莎的表情和眼神,他又不得不解釋!
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說清楚,將來他一定會後悔!
尤其是在鬱衎醒了之後!
他可不想去惹火一個公認的老好人!
眾所周知,一貫脾氣好的人發起怒來會更可怖!
“龍一般都很看重自己褪下來的舊鱗,不會輕易交給彆人,更不要說供其他人拿在手裡隨意把玩。我早就很好奇了,這次實在機會難得,一時忍不住就……”龍傲天麵目沉穩,“下次不會了。”
“不會有下次了!”蘭瑞莎瞪了他一眼,戀戀不舍地望了望那盒金!鱗!
她都沒咬過!
不過——
“……味道好嗎?”麵麵相覷半晌,蘭瑞莎還是順從自己內心,開口詢問。
龍傲天一臉木然:“你覺得我剛才是在乾什麼?”
蘭瑞莎嗯了一聲:“不是在嘗味道嗎?”
“……”
這次他沉默了更長時間。
足足十分鐘後,龍傲天才艱難地、一字一句地開口:“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會對另一個雄性,還是一頭龍的鱗片味道感興趣?”
蘭瑞莎張目結舌,嘴巴開開合合半天,最後還是閉上了。
龍傲天渾身都冒著黑氣,臉色更是像鍋底一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她:“我那是在研究!研究!!!研究龍鱗跟其他妖族鱗片有什麼區彆!!!!”
那你還不是咬了嘛,難道你研究的方式就是把所有妖族的鱗片都咬一口?
這句話蘭瑞莎到底沒說出口。
麵對龍傲天難得失態的咆哮,她丟下一句“鬱衎就拜托你了”後立刻溜之大吉。
逃出鬱衎的家門後,蘭瑞莎這才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老實說,向來冷靜的人突然失態的樣子也挺恐怖的。
鬱衎房子的右側就是蘭瑞莎的家,所以兩棟房子其實離得很近。
出門左拐或者右拐就能到互相家裡串個門。
所以蘭瑞莎剛放下手,就站在了自己家門前。
不過沒等她推門進屋,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她掏出來,漫不經心地一掃,隨後目光一頓。
屏幕上有兩條信息,上麵是一個未知號碼:很高興這次和你是同一條戰線。
下麵則是趙曉的:莎莎,鬱會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