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程越霖才剛緩和一些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凝眉瞥向錢梵,冷聲道:“我們這婚,離、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說離婚官司打得麻煩,是不太好離。”錢梵低著頭,還未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又補了句,“但那是人家正經夫妻不好離,跟你有啥關係。”
室內一片沉默,逐漸彌漫出滲人的冰冷,錢梵姍姍抬起頭,終於接收到男人那寒氣襲人的視線。
“不是吧,霖哥......”他總算覺出點不一樣的味來,探試道,“難不成你是突然瞧上阮芷音了?!”
程越霖眉峰蹙起:“聒噪。”
而後又壓下對他剛才幾句的嫌棄,輕哼強調,“看不出來?不是,突然。”
錢梵怔住:“......”
何止是看不出來,簡直深藏不露。
他和程越霖認識十多年,最了解對方的口是心非。可就算如此了解,錢梵也著實沒有料到——
“霖哥,你還玩暗戀呐?”他猛地站起,在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嘴裡念念有詞,“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程越霖本就心懷鬱氣,這會兒更被他轉悠得煩躁,按下眉心,乾脆闔上雙眼。
消化許久,錢梵才再次開口:“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嫂子她給你氣受了?”
阮芷音和秦玦的婚約不是秘密,程越霖也是因為秦玦逃婚才當了現成的新郎。
他背負暗戀當新郎,嫂子要是對他不好,可不得受氣嘛!
程越霖微哽,接著沉聲道:“沒有。”
言畢,略顯輕飄的視線停在合同旁的透明飯盒上,隨手一指——
“這,她早上做的。”
“嫂子還真是體貼啊。”
瞥見那份三明治,錢梵有些驚訝。
接著替程越霖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問道,“那你生的哪門子氣。”
程越霖頓了頓,輕掀下眼皮,淡淡道:“秦玦比我脾氣好?”
“這不明擺......”錢梵話說一半才覺不對,臉上掛了討笑,“不是,那你們倆性格本來就不一樣嘛。”
秦玦可是那種打小就被老師長輩誇讚的好孩子,脾氣確實溫和,小時候都沒見他跟人吵過架。
不過,錢梵總算分析出程越霖這幾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合著你這是嫉妒前任呢。”
程越霖卻不承認,清聲嗤笑一聲,繼而散漫開口:“我需要嫉妒?”
有現成的婚約都沒能把人娶進門,哪裡還需要他費心去嫉妒?
“人家那畢竟是初戀......”
錢梵小聲嘀咕了句。
“初戀算什麼,那是她一時失足。”
程越霖凝眉反駁,複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慢條斯理地從筆挺的西裝內兜中掏出一樣東西,直接擺在了桌上。
見錢梵瞬間睜大雙眼,他才滿意地開口:“我有這,還需要跟彆人去比?”
“呦嗬,我這還是頭回看到活生生的結婚證呢。”
錢梵頗為驚奇,畢竟以往都是在朋友圈看到一堆人曬證。
程越霖幾乎不用微信,但他倒也算與眾不同,居然隨身揣著結婚證!
錢梵直呼好家夥,想拿來細看,對方卻將那本暗紅色的結婚證收了起來。
沒想到啊,霖哥才是悶聲辦大事,這麼快就把嫂子給搞定了。不僅快刀斬亂麻地領了證,還每天貼心地給他做飯。
真夠讓人羨慕的。
片晌,他笑著開口:“霖哥,領證了你還擱這嫉妒秦玦,這可不像你。都把他媳婦拐到手了,你得囂張點啊。”
“用得著你教?”程越霖薄唇微抿,頓了頓,又瞥眉,“以後彆再給我操心什麼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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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阮芷音婉拒了田靜和夏荷的甜點邀請,坐電梯回到辦公室。
她怕兩人興致過高,真的詢問起自己和程越霖的同桌生涯。她們沒惡意,阮芷音也不想冷臉應對,但若說多錯多,屆時就不好收場了。
搖頭將思緒清空,阮芷音打開電腦準備工作,桌上的手機卻嗡嗡響起。
點開微信,發現是秦湘的消息——
【芷音姐,我媽和我哥最近氣壓好低,她還遷怒把婚慶公司負責人開除了。我在家都不敢說話,果然全家就我在底層。我哥他自己不爭氣,活該你把他給踹了。但我絕對、始終、堅定地站在你這邊!你彆拋棄我好不好T_T】
消息簡短,阮芷音很快看完。
繼而指尖微頓,還是沒有選擇回複。
秦家和阮家是世交,秦玦和秦湘過去常來阮家探望阮爺爺。
她到阮家時,秦湘不過九歲。女孩曾天真爛漫地喊她姐姐,最初出席人多的場合時,還帶著秦玦一起維護她。
這些年,阮芷音真心把秦湘當妹妹。可現在的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秦湘。
不過秦湘的其中一句話,還是讓她頗為在意。
思慮少頃,她退出微信,打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康雨,有時間見一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