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這些天雖然出差了,但司機仍舊會每天接送阮芷音上下班。
分明以往和程越霖在車上的交談不多,可他突然離開幾日,阮芷音卻慢慢發現了那麼點不習慣。
上下班的路上,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回到家,偌大的彆墅也隻剩下了她。
阮芷音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太能夠體會孤獨的人,可程越霖出差後,她還真的琢磨出了些類似於孤獨的感覺。
即便工作的忙碌能讓她短暫地把這種感覺拋諸腦後,但回到家後,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多拿一副碗筷,再多盛一碗飯。
然後才發覺,程越霖並不在家。
所以說,習慣真是最可怕的東西。
很明顯,比起剛剛搬來彆墅的那次,程越霖這次的出差帶給她的感受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在這段時間變好了不少。
吃過飯,阮芷音收拾了碗筷放進洗碗機,然後獨自上樓。
白天時,她又帶著康雨和項彬跑了趟北城的工地,這會兒脫了高跟鞋,身上還是隱隱有些疲乏。
阮芷音走進浴室放好了水,滴了點芬芳四溢的玫瑰精油進去,躺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解乏。
泡完澡出來,才看到顧琳琅打來的未接電話,緊接著便回了過去。
“剛剛在泡澡,手機放在外麵。怎麼了琳琅,什麼事?”
頭發還在滴水,阮芷音點開了免提,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和顧琳琅聊天。
揚聲器中的傳來:“音音,你知道周日是蔣安政的訂婚宴嗎?”
“嗯,秦湘前幾天跟我說了,但我沒想過去。”
阮家和江家沒有交集,阮芷音同蔣安政的關係就更不必說。這場訂婚宴秦玦肯定會去,她何必去見那群不想見的人。
顧琳琅輕歎口氣:“不去也好,省的又碰見秦玦。你說他們那幾個是腦殼有坑嗎?一天天的淨聽不懂人話,還想著撮合你們倆和好呢。”
“早乾嘛去了,秦玦那一堆破事自己解決不好,等你跟他分手了才想著彌補挽回,真是仗著你以前脾氣好,活該。”
顧琳琅輕細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知道她是為了自己,阮芷音不禁莞爾。
“好了,我都不氣,你還生什麼氣?”
“我當然氣,房緯銳居然背著我給秦玦遞消息!”想起這事兒,顧琳琅就頓感窩火,“既然你都不去訂婚宴,那我也不去了,就讓他自己去吧。”
阮芷音知道顧琳琅已經和房緯銳冷了好些天,到底不希望她為了自己鬨得更僵,於是委婉道:“嗯......秦湘說,訂婚宴應該會很有意思,要不你去看看戲?”
秦湘是個藏不住情緒的,前幾天打電話給她時,阮芷音就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了。
想必這場訂婚宴,並不會波瀾不驚。
那邊顧琳琅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對了,我猜我今天在SIMO酒店的餐廳裡碰到誰了?”
阮芷音眉梢微動:“哦?碰到誰了?”
“周鴻飛!”顧琳琅的聲音多了些打趣,“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居然在那相親。”
阮芷音笑著點頭:“挺好的,院長剛去世那會兒,孤兒院好多事情都多虧了他,陳院長應該也想看他成家立業。”
顧琳琅的語氣染上些許揶揄:“說起來,如果程越霖那會兒沒答應,他可能就成了你的新郎了。不過還好,沒耽誤人家去相親。”
阮芷音停了會兒,又想到婚禮那天。
顧琳琅當時給她羅列了三個新郎人選。其中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兩人在孤兒院的玩伴周鴻飛。
周鴻飛是典型的寒門貴子,讀書時便刻苦,後來去了家科技公司,一路升至高管,又拿了股份。
根基雖淺,卻也稱得上是新貴。
見慣了被領養的孩子重新回到孤兒院,像她們和周鴻飛這種一直留在孤兒院不願被領養的孩子,已經算親如兄妹。
回阮家後,阮芷音和對方的聯係漸漸變少,但周鴻飛跟她們總是有孤兒院的情分在。
事有緩急,顧琳琅覺得如果找周鴻飛演場戲,對方大概率不會拒絕。
隻是有可能給對方帶去麻煩。
所以顧琳琅才說,程越霖是最好的人選。
思及此,阮芷音搖了搖頭:“本來就是沒影的事兒,就算那時候給周鴻飛打了電話,人家也不見得就會答應。”
“也是。”顧琳琅聲音淡淡,頓了頓,又低聲道,“不說了音音,房緯銳回來了,我先掛了。”
通話隨即被切斷。
阮芷音垂眸失笑。
不過她真的有些累了,用程越霖之前送的那台吹風機吹乾了頭發,很快躺上了床,緩緩墜入夢鄉。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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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因為是周六,又連軸轉了好些天,阮芷音一直睡到快十點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