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音誠心道了謝：“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季奕鈞含笑擺手：“既然已經回了國，公司之後的方向，你有想法嗎？”
阮芷音也不見得想要接手阮氏，但事已至此，她總要對公司的員工們負責。
林成之前大包大攬了不少項目，留下一堆爛攤子，阮氏眼下需要更為精細的方向。
“分公司的幾個廠子還有不少工人，很多都是十幾年前就進廠工作的老員工，我還是想安頓好他們。”
“有些產業雖然賺錢，但阮氏的流動資金有限，涉足的話會很吃力。我想讓這幾家分公司轉向實業，但更具體的，還需要調研。”
季奕鈞思考後點頭：“不急，北城的項目投入運營後，總歸能緩上幾年。”
談完事，阮芷音和季奕鈞告彆。
出了辦公室後，她取了公務車的鑰匙，去了另一個地方。
坐在隔間的玻璃前等了幾分鐘，穿著獄服的趙冰被獄警帶了過來。
幾個月前，趙冰還是精
致的貴婦打扮，眼下卻憔悴而狼狽。
她當年竊取了程父的保險箱密碼，偷盜了羅灣項目文件，可入獄後，卻依舊沒有說出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聽說你想見我？”
阮芷音之所以過來，是趙冰主動提出想要見她，又托人找上了她。
程姑姑倒是了解趙冰，算的一點沒差。
知道探視有時間限製。
趙冰頓了頓，直截了當地開口：“方家要把程朗送到他外婆那，你收養程朗，我就告訴警察他們想知道的東西。”
都已經入獄，卻還想著談條件。
阮芷音笑了笑，出聲拒絕：“這不可能，程越霖不會接受程朗，但我可以把程朗送去他姑姑那。”
“你要送他出國？”
趙冰皺了眉頭。
阮芷音輕嗯一聲。
送程朗出國，就意味著程朗不能再來探視趙冰。對於趙冰來說，她當然不是太願意。
想到這，趙冰嘗試著勸服阮芷音：“程越霖這些年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你難道不知道？”
“你想說什麼？”
阮芷音蹙眉看向對方，這已經是趙冰第二次暗示她。
“當年他好像有個喜歡的女孩，不過都這麼多年了，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言畢，趙冰輕笑一聲：“程逢生為了他這寶貝兒子不想再要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我嫁給他那麼多年，可他從娶我開始，就隻想讓我給他兒子當個保姆。”
阮芷音聞言，麵色微怔。
她不知道趙冰說的女孩，是否就是程越霖那個所謂的初戀。
垂眸幾瞬，她才皺眉問到：“那程朗是誰的孩子？”
趙冰像是這才反應過來，歎氣道：“程朗是程逢生的親生骨肉，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阮芷音心下了然，想必趙冰是用了什麼其他的方法，才生下了程朗。
上一輩的事她不好評判，但無論是何種結果，都是趙冰自己求來的。
“程朗我會先接過來，但如果你想要兩全其美，打著讓程朗定期來看你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你自己考慮。”
程姑姑打過電話後，阮芷音就查過程越霖的這個弟弟。程朗今年不過六歲，不知是不是在方家身份尷尬，性子十分內向。
不過是個孩子，既然程慧想要收養程朗，她也沒什麼意見。
隻是程越霖畢竟對趙冰有些抵觸，也從未見過自己的這個弟弟。
趙冰想讓她收養程朗，定期過來探視，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阮芷音請了一下午的假，探視完趙冰後，又從保姆那兒把程朗接回了家裡。
程朗穿著條淺色的背帶褲，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像葡萄一樣圓潤。
他的話很少，默默在沙發上安靜坐了兩小時，才糾結地掰著手指頭，跟阮芷音說了第一句話——
“姐姐，你還會把我送走嗎？”
程朗年紀雖然小，可也知道，方家的人並不太喜歡他。
至於阮芷音，觀察了好一會兒，對他好像沒什麼惡意。
而且，這個姐姐長得很漂亮，和保姆說話的時候也很溫柔。
程朗不禁生了些好感。
對上程朗小心翼翼的眼神，阮芷音抿下唇，還是沒辦法欺騙對方，點了點頭：“會。”
“以後你會跟著姑姑生活，她會對你好的，不用擔心。”
在孤兒院生活久了，阮芷音確實對孩子沒有什麼抵抗力。許是因為她瞧著溫柔，那些年紀小的孩子也總愛粘著她。
見到程朗的第一麵，她就知道，這是個單純的孩子。
趙冰把他養成這個性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聽到阮芷音的話，程朗像是有些失望，垂下長長的睫毛，懨懨地輕應了聲：“哦。”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
程越霖伸手解著領帶，一轉頭，迎麵對上了程朗怯怯的目光。
大眼對小眼，空氣凝結幾秒。
他瞥了眼一旁的阮芷音。
“嗬，阮嚶嚶，你這是——”
“給我搞出來了一個兒子？”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