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音輕輕搖頭。
程越霖深沉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勾唇輕笑了下:“那現在知道了?”
下一秒,她被擁進男人寬厚的懷抱。
程越霖線條利落的下頜抵在她發間,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爽凜冽的鬆木香,淡淡的薄荷味摻雜在其中,讓人鬆弛下來。
片晌,阮芷音聽到他低沉的嗓音——
“撒嬌還需要人教,真讓我頭疼。”
男人這句話,讓她想到了留學時的室友。
對方在同學眼中總是成熟的禦姐形象,也不是輕易認輸的性子。可每當接通父親的電話時,卻會神態自然地同父親撒嬌,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
阮芷音還記得眾人調侃時,室友那理所當然地回答:“再成熟的女孩,都有隨時隨地跟父親撒嬌的權利。”
大概隻有在愛裡長大的孩子,才能擁有這樣和父母肆意撒嬌的底氣。
阮芷音覺得,或許她內心也期盼著,能有一個人毫無保留地來愛她。
沉默片晌,她剛想說些什麼。
靜謐的客廳裡,出現了突如其來的聲響。
“咕——”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男人無奈鬆開她,正對上她沒有散去的笑容,輕哼道:“阮嚶嚶,笑什麼?”
“我這還不是怕你出事,在後邊跟了大半天。你倒好,居然給我跑去酒吧招惹桃花,嗯?”
下午一路跟在她身後,程越霖確實到現在都沒吃飯。
眼下想到剛剛在酒吧撞見的一幕,又窩出一肚子起來。
他清聲微哂,散漫道:“怎麼,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有什麼好看的?真想給他留微信了?”
男人眼神灼灼地盯著她,麵容緊繃,墨澈的眸間有著不依不饒的意味,話中也帶著指控。
不知怎地,莫名就讓阮芷音想到上回那場關於黑貓白貓的談話。
頓了頓,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而後踮起腳尖,嘗試著在他頰邊親了下。
程越霖身子僵了僵,喉結滑了下,拖著腔調道:“阮嚶嚶,你不要覺得親我一下,這事兒就過去了。”
他可沒忘,那人走上前時,阮芷音足足盯著對方瞧了好幾眼。
“阿霖。”
男人低下眼簾看她。
“你笑一笑。”阮芷音繼而柔聲解釋,“我隻是覺得他的虎牙跟你很像,可你總是板著個臉,一點也不愛笑。”
程越霖也有顆小虎牙,偶爾開懷而笑時,倒是很勾人。可他即便是上高中那會兒,也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很少會笑。
“你笑起來很好看。”
程越霖低頭瞥她一眼,頓了半晌,衝她大方揚起個微笑。
接著,男人懶洋洋地開腔:“怎麼,怪我笑起來太好看,把你看呆了?”
見她哽住,又雲淡風輕地補充:“想占我便宜呢,不用這麼委婉,你有這個特權。”
阮芷音:“......”
論沒臉沒皮,她是比不過他。
緩了口氣,她轉了話題:“不是餓了嗎,你要不要去餐廳吃點東西?”
“這個點了,都餓過勁了,給我吃點你帶的餅乾?”男人姿態閒散地在客廳的沙發坐下。
阮芷音遂走進樓上的臥室,從行李箱裡取出兩包餅乾,下樓遞給了他。
程越霖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沒吃兩口,像是想起來什麼,掀了掀眼皮看她:“過來。”
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阮芷音走到他身側坐下,問到:“怎麼了?”
男人瞥她,然後道:“喏,現在給牽麼?”
程越霖的視線停在她手上。
阮芷音瞬間頓悟,他這是還在記恨自己之前不讓他牽手。
她噢了聲,伸出手。
他含笑握住她,十指緊扣,成對的婚戒和諧交疊。
下一秒,男人慢悠悠掏出手機,攝像頭對上緊扣的兩隻手,拍了張照,而後發了朋友圈。
配文是:紅心。
阮芷音啞然看完,卻無話可說。
雖然覺得他這番操作有些騷氣,但又很詭異地對上了他的狗脾氣。
不一會兒,朋友圈下多了錢梵的點讚,和幾條回複。
錢梵:沒人比你牛。
任懷:他好騷。
翁子實:好騷。
傅琛遠:騷。
阮芷音:“......”
程越霖麵不改色地看她,又狀似隨意地開口:“阮嚶嚶,我們現在,在一塊了?”
阮芷音微頓,點了點頭。
“那——”男人瞥她一眼,“你呢?”
阮芷音:“?”
顯然沒懂他的意思。
程越霖勾起淺笑:“怎麼,不會是怕被你所謂的備選們看見吧?”
阮芷音倏然明了,他居然想讓自己學他發個朋友圈。不僅如此,還對她新郎備選的行為進行了又一番控訴。
她舒了口氣解釋:“沒有,回阮家後,我跟周鴻飛都沒多少聯係,而且人家都結婚了。”
男人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看向她,仿佛是在說:那你在猶豫什麼?
這詰問的姿態,顯得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我就是覺得,挺尷尬的。”她歎了口氣,頓了頓又道,“而且你沒有聽說過嗎,秀恩愛......不太好。”
話畢,便對上略顯黯淡的視線。
阮芷音躊躇了會兒,低聲道:“不過發一次......應該也可以?”
“嗯。”
程越霖揚下眉,不鹹不淡應聲。
阮芷音:“......”
無奈地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