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總。”
“請進。
康雨推開門,踱步走了進來。
她先將一份名單遞給阮芷音,而後道:“阮總,您上次讓我去辦的事,都辦好了。分公司的老員工們80%接受了轉崗的條件,剩下的也領了補償金。”
出發去度蜜月前,阮芷音派康雨出了趟差,溝通X省那幾家分公司的工廠接下來轉換生產線,安頓員工的事。
這幾家工廠都是化學工廠,現有的工廠員工,如果願意接受轉崗培訓,通過後可以在新的生產線車間直接轉崗。
如果年紀到了,準備直接退休,公司也會補償一筆相當豐厚的遣散費。
阮芷音掃了眼名單,問了句:“都是自願的?”
康雨笑了笑:“這個您放心。”
阮芷音點了點頭,康雨辦事她還是放心的。
放下那份名單,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明天接機,你親自過去,先幫張總監安頓好酒店。”
“好的,我明白。”
康雨應下,又報告完其他的事,緊接著出了辦公室。
過了會兒,阮芷音又去了季奕鈞那。
敲了敲門,得到應答後,她才推門進去。
季奕鈞從文件中抬頭,看見是她,笑著問了句:“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後,阮芷音開門見山:“小叔,今天是來請您幫忙的。”
“嗯,需要我幫你什麼?”
“之後我會主要負責南茵的研發推廣,股東們那邊......”
南茵是新成立的公司,名義上在阮氏旗下,但因為是阮芷音獨自出資,不走阮氏的資金,所以和阮氏進行了股權剝離。
阮芷音欲言又止,季奕鈞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群股東們雖然股份不多,但慣會倚老賣老,整日隻想躺著撈錢,因此怨聲載道的可不少。
季奕鈞點了點頭:“我會去溝通的,你放心。”
“謝謝小叔。”阮芷音笑了笑。
季奕鈞不僅人脈廣,和不講道理的人打交道的手段,阮芷音也是打心眼裡佩服。她知道,對方完全應付得來,還不會讓股東們再有意見。
季奕鈞瞧她一眼,搖頭笑笑:“看來度蜜月是有用的,對我總算沒那麼客氣了。對了,你們送的禮物我挺喜歡,下次我也去海島玩玩。”
被他調侃,阮芷音不好意思地抿下唇,含笑道:“那我到時候給您介紹地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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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忙著新公司的事,工作很多,阮芷音沒有再讓程越霖接她下班。
實話說,她覺得這樣也挺好。每天被人接送,她都快忘記車該怎麼開了。
晚上,等阮芷音終於忙完了手頭的工作,開車回到家時,已經是八點多。
程越霖穿著家居服坐在客廳,看起來像是在等她。
見她換了鞋走進客廳,男人輕挑下眉,痞裡痞氣地說了句:“阮嚶嚶,過來給我抱抱?”
這些天,他抱她像是抱起了癮,每晚都要摟著她在客廳看會兒電視才回房。
阮芷音走到他身邊坐下,腦袋靠在他肩上,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口:“我要成立一家新公司。”
“嗯,打算做什麼?”程越霖垂著眼瞼,修長的手指繞著她耳畔的秀發,聲音輕描淡寫。
“初期是醫美生物原料。”
程越霖聞言,低笑了聲,漆黑的眼眸看向她:“你這是要挖秦玦的人?”
雖是問句,但以他對她的了解,恐怕現在是已經把人挖過來了。
阮芷音微頓,而後嘀咕道:“好像還沒跟你說,我把TD的股份賣給秦玦了。”
話剛說完,她緊接著想起之前自己還說TD的分紅是他們的夫妻共同財產,現在卻被她直接賣掉了。
都沒給他交代一句。
抬眸瞧了眼程越霖那張過於好看的臉,阮芷音認真道:“你放心,等我賺了錢,也會養你的。”
即便已經把人拐到手了,可他美色太足,她也得用錢把人綁緊一點。
“上次找他,就是因為這事?”男人低眼看她。
“嗯。”阮芷音點頭。
雖然價格略低,但要不是把股份賣給秦玦,她也沒有那麼大一筆錢投在新公司的前期研發上。
不過後續要投的錢太多,她現在可以算是負資產。想到她和程越霖的資產差距,阮芷音頓覺努力賺錢的必要。
要說他這麼好看,按美色算,她也得能買座島送給他才行。
“阮嚶嚶,你倒挺聰明。”程越霖眉峰輕挑,繼而道,“合著你還是用秦玦的錢,去挖他的人。”
很好,不怕她會被人騙。
阮芷音覺得他這話好像顯得自己過於鑽營,解釋道:“TD的主要研發方向不在這上麵,我也是給他們施展拳腳的地方。”
“需要我幫忙麼?”
“我想把研發基地設在嘉洪,但拍一塊工廠用地,還要重建符合標準和規模的工業車間,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可能不夠,可能要和政府談判。”
研發基地不適合設在嵐橋這種寸土寸金的城市,嘉洪這種二線城市反而更加合適,政府招商引資的政策也不錯,畢竟企業貢獻給當地政府的稅收是長期的。
可這也不意味著,就能夠拿到合適的地設廠。畢竟除去前期研發的必要資金,她手頭剩下的錢不多,得看政府的態度。
要說起談判,程越霖確實很擅長和政府的人打交道,她可以和他取取經。
程越霖大概能猜到她手頭有多少錢,沉吟數秒,笑道:“差不多,談的時候機靈點就行了。”
機靈點?
阮芷音領悟了會兒,蹙眉看他:“你居然讓我打腫臉充胖子?”
更通俗些說,這是讓她扮大款啊。
“這隻是談判策略。”
男人端的是從容淡定。
“談判策略就是裝模作樣?”
程越霖揚眉看她,語調閒散:“不然你以為,我當初是怎麼拿南郡的項目的?”
阮芷音知道,和南郡的合作算是讓他翻身的第一桶金。當初他能拿下和南郡的合作,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靜靜思索了會兒,阮芷音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眸微闊:“他們都覺得那筆項目款在你手裡!你也太敢賭了!”
程父當初入獄,是因為政府注資的大筆資金不翼而飛。
程越霖居然設了這樣的迷局,讓南郡的人以為他手上還有那麼一大筆錢,就這麼簽了合同。
沒準人家是故意引他上鉤,想要給他也安個罪名呢?稍有不慎,就連他也洗不清了。
程越霖竟然用自己的清白,甚至下半輩子,賭了個翻身的可能。
阮芷音不明白,他那時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執念。
程越霖沒想再跟她提自己當時的那陣心態,輕笑了聲:“談判嘛,你需要讓對方摸不清你的底牌。”
阮芷音其實不太讚同他這種豪賭的做法,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也隻能無奈歎了口氣:“行吧,空手套白狼。你就沒有裝……嗯,談判失敗,自己讓步的時候?”
“阮嚶嚶,說臟話可不好。”
“那如果對方不依不饒呢?”
程越霖散漫揚眉,輕拍她的頭:“那不是還有我?你呢,有十分不菲的,夫妻共同財產。”
她如果真的缺錢,自己難道會坐視不理?
見她哽住,程越霖吊兒郎當道了句:“程太太,我餓了。”
阮芷音沒再繼續糾結,從沙發上起身,走向了廚房。
時間已經晚了,阮芷音看了眼冰箱的食材,準備簡單給他下個麵條。
鍋剛燒熱,沸騰冒著咕嘟。
她正要把取來麵條放進去,卻被人從後攬住了腰。
阮芷音側過頭,對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臉,輕蹙著眉道:“程越霖,彆鬨,我還要做飯呢。”
‘罪魁禍首’勾了勾唇,低頭瞥了眼燒開的水,揚眉哂笑道:“不著急。”
下一秒,嘴唇被他堵住,開始了攻城略地。
“唔——”
爐灶被程越霖伸手關掉。
在男人的刻意撩撥下,阮芷音腦袋逐漸發昏,偏偏身後沒有倚靠,隻能扶住他搭在壁台兩側的手臂。
不知過了多久,才被他給放開。
阮芷音麵色緋紅,瞧了眼鍋裡已經冷掉的水,輕錘他一下:“你不是說餓了?”
她看著他倒不是很餓。
程越霖挑了挑眉,笑著看她,意有所指地開腔:“哦,剛才有點餓,現在......已經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