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音凝眉看向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沒搭話。
秦玦倒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垂著眼睫,溫聲道:“我知道,張淳和他手下的人去了你新開的公司。”
聞言,阮芷音輕蹙下眉,沉了口氣:“你很清楚張淳想做的是什麼,我們也隻是一拍即合。”
“芷音,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秦玦怕她誤會,放緩了聲線,又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Robert先生的名片,既然挖走了張淳,你應該也會準備競爭CF下一年度的合作。”
CF是國際一線護膚品牌,與彆家不同的是,他們每年都會在全球範圍內重新考量合作供應商。
見阮芷音沒接,秦玦有些無奈:“隻是一個麵談的機會,成敗在你身上。我說過,在這些事情上,你不需要拒絕我。”
“秦玦,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隻是......想要幫你。”秦玦頓了頓,眼神裡滿是認真,“芷音,我們認識快十年,即便分了手,也不需要這麼冷漠。”
再次察覺秦玦和自己分手後截然不同的態度,阮芷音突然想到顧琳琅上回在電話裡無意提起的事。
“你屢屢拒絕秦爺爺的訂婚要求,就不怕被人鑽了空子?”
許是因為爺爺的臨終囑托,秦老爺子這段時間一直想讓秦玦娶林菁菲。可秦玦拒絕的態度很堅決,前不久還氣得秦老爺子罵了他一頓。
阮芷音倒不關心秦玦會不會娶林菁菲,但她知道秦家關係複雜,惹惱了秦老爺子,沒準就會被他的堂弟們撿了便宜。
在她看來,如果秦玦選擇妥協,應當就不會再想著來找她了。
秦玦見她毫不在意地提及他的婚事,心底驟然一痛。
他繃緊了臉色看她,聲線帶著些啞:“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會娶彆人。”
他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但他無法就此放下過去的一切,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到阮芷音回心轉意的時候。
“我說過,都結束了。”阮芷音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看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秦玦,分手就應該毫無瓜葛,我不可能和你平和相處。”
秦玦還想再說什麼,可抬眸間,視線逐漸降溫,進而變得冷若冰霜。
緊接著,阮芷音被人從身後攬住。
聞到那陣熟悉的鬆木香,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緩了神色。
程越霖眼瞼微耷,掃了秦玦一眼。
視線落在對方手中燙金的名片上,像是明白了什麼,閒散挑了下眉:“呦,秦總還真是心善。”
言畢,他牽起阮芷音的手,又朝秦玦伸出手掌:“既然秦總好心好意送上了門,這張名片呢,我就替音音收下了。”
端的是毫不客氣的姿態。
秦玦緊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那對銀色的婚戒過於顯眼,他眼眸發黯,握緊了拳,努力穩下心神。
要不是被程越霖使暗招絆住手腳,他這兩個月不可能被秦誌澤逼得這麼緊。接連往返於國外,勻不出一點的時間。
明白對方是故意這麼說,可他到底還要維持風度。
“程總言重了。”秦玦壓下情緒,將名片遞給對方,繼而輕笑道,“回國前,我和芷音曾在慶功酒會上見過Robert先生和他的夫人,我想對方應該還有印象。”
莫名其妙提了這麼一句,不過是在提醒程越霖,他和阮芷音始終有那麼多年的感情。
阮芷音聽到秦玦的話,頓時有些無語。
她確實曾和Robert先生打過照麵,但那是因為她當時在T&D任職,需要代表公司出席。後來她和秦玦就公司的發展方向產生分歧,不想上升到爭吵,便退出了公司的決策。
她剛想說些什麼反駁,身邊的男人卻率先開了口。
“是麼?”程越霖微哂一聲,隨後低下眼瞼:“既然如此,音音,改天不如也幫我引薦引薦?”
秦玦:“......”
///
這場生了些波折的慈善宴會,終於在兩個多小時後結束。
回去的路上,阮芷音打量著男人的神情,幾次想要開口,卻都礙於司機的存在而作罷。
一路回到彆墅。
程越霖摁了指紋鎖進門,還沒開打,她便抱住了男人的腰,柔聲安撫道:“阿霖,彆生氣了。”
剛才他在秦玦跟前表演的人模狗樣,可隻有阮芷音知道,那會兒程越霖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幾分力氣。
飛來橫禍,繞是她脾氣不錯,都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秦玦幾句。
見程越霖隻是眼眸沉靜看了她一眼,依舊默不作聲。
阮芷音試探著在他側臉親了下,然後笑著說了句:“犯不著吃醋,我隻喜歡你。”
男人挑了挑眉:“哦?還有呢?”
“還有什麼?”阮芷音微愣看他。
程越霖伸出手,指了下側臉,理直氣壯道:“秦玦跑到我跟前來炫耀,你就這麼哄人,覺得夠嗎?”
他這麼一說,阮芷音突然就覺得有些理虧。
頓了頓,她又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印上男人微涼的薄唇。
剛要離開,對方卻桎梏住她的後腦,就著剛才的姿勢,順勢來了一個深吻。
腦袋逐漸昏沉。
親到最後,阮芷音整個人都被他架在了半人高的鞋櫃上。
等她終於回籠了理智,瞥見男人饜足的神采,才覺出幾分不對。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b
r>
故意裝作生氣,讓她理虧哄他。
程越霖笑了笑,在她額間輕敲一下:“阮嚶嚶,你這可是誣陷。”
說完,見她拖鞋掉在地上光著個腳,又直接抱著她坐上了沙發。
男人取過拖鞋給她換上。
發著呆沉默片晌,阮芷音這才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柳喬靜剛剛也來找了我,說你給平台施壓,取消了她的節目主持,還影響了戲約。”
程越霖低眼看她,語氣不鹹不淡:“怎麼,難不成你要給她求情?”
阮芷音隨即搖頭。
她沒必要替人求情。
“這就對了。”程越霖眉梢輕楊,“阮嚶嚶,對於試圖破壞我們堅固夫妻關係的人呢,你也應該秉持零容忍的態度。”
說完,見她眉眼間似有疲憊,又淡淡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去睡覺吧。”
阮芷音點了點頭,關了客廳的燈,和他一起走上二樓。
路過主臥時,程越霖摁下門鎖,打開了門。
人沒進去,卻突然瞥了她一眼,指指臥室裡的床,輕飄飄地說了句:“主臥這張床,是不是挺大的?”
“嗯。”阮芷音點了點頭,疑惑看他,“所以?”
男人輕咳一聲:“所以如果你總是做噩夢的話......其實也睡得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