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指著他的背影,氣得夠嗆:“這什麼態度?”看兒子失魂落魄,她強調道:“他說不讓你去,其實就是想讓你去。阿奎,明日天不亮,有一批客商要去樓城,你跟著一起。”
許奎不安:“娘,這樣能行嗎?”
“行!”許母沉聲道:“她們母女絕對受不了雙和離的名聲,等半個月後你再回來,她肯定會來求著你和好。到時候你順著她的意,自然就能把人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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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爺回到家中,天色漸晚,正是用晚膳的時辰,妾室都派了人守在門口,看到他回來急忙迎上前,不過在看到他的臉色之後,有三位知趣地退了回去。
剩下那倆,也在出聲邀請被拒絕後看出來他心情不愉,飛快退走。
程如夢今日眼皮一直跳,心裡也很慌。看到他進門,尤其是看到他的臉色之後,心裡咯噔一聲,訕笑著迎上前:“老爺,回來了?剛好我讓下人備了你喜歡吃的燉湯……”
說著話,上前就要幫他寬衣。
張老爺沉著一張臉,任由她脫下自己的外衣,突然道:“往後,燉湯由幾位姨娘輪流。”
程如夢動作一頓。
張老爺這個人信奉銀子要花在刀刃上,所以,家中的飯菜並沒有大魚大肉。他自己每天都有一碗葷湯,夜裡留宿何處,湯就歸誰。
但自從程如夢進門後,這湯一直都放在正院。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湯也代表了張老爺的寵愛。
這湯拿走,寵愛自然也不在,程如夢頓時心慌起來:“老爺,可是我做錯了事?”她勉強笑道:“我今日都沒出門……”
張老爺漠然看著她:“你在嫁給我之前,有沒有和齊爭鳴暗地裡來往?”
聽到這話,程如夢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強壓下心慌,解釋道:“他……確實想那什麼,可我和蕙心是好友,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再說,我從未想過給人做小,那些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言下之意,齊爭鳴對她有心,她一直沒答應。
張老爺麵色並未緩和,一步步逼近:“那齊和辰呢,是不是你兒子?”
連這話都問了出來,程如夢懷疑他已經全都知道了。頓時周身冰涼,勉強擠出一抹笑:“他是我的乾兒子,之前感情還不錯,最近發生了不少事,不如以前來往得多。”
“乾的?”張老爺嘲諷道:“怕是親的吧!柳東家離開齊家,正是因為發現了此事……”
哪怕這是真相,程如夢一時間也驚怒交加:“這些話,是誰跟你胡說的?”
張老爺冷冷看著她:“柳東家親口所言。”
程如夢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
“怎麼?你還要狡辯嗎?”張老爺一步步逼近,居高臨下道:“我讓她來跟你當麵對質,如何?”
程如夢:“……”不如何!
她心裡又怕又怒。怕的是張老爺收拾自己,又怒柳蕙心不顧及多年情分掀她老底。
這是真的把她往死裡整!
張老爺見她無話可說,忽而轉身就走,程如夢徹底慌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老爺,你聽我解釋。”她急得涕淚橫流:“無論我以前如何,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也是真的願意陪你白頭到老。”
“你這女人滿口謊言,我要是再信你的話,那就是天底下最蠢的人。”張老爺一把甩開她:“程如夢,齊和辰是你親生兒子,你之前嫁人時,還在和齊爭鳴暗地裡來往。都說狗改不了吃屎,那時候你做得出來這種事,現在也一樣。”
言下之意,哪怕他沒有確切證據,也已經認定她是個水性楊花暗地裡和齊爭鳴不清不楚。
程如夢是真的冤枉。
齊爭鳴也沒這麼不講究啊,從她那天在郊外和張老爺過夜之後,兩人再沒有單獨說過話,更彆提互相送禮了。
“我沒有。”程如夢哭著辯解:“我進門之後出門都是和你一起,身邊伺候的人也是你安排的……”
“那是你沒機會。”張老爺冷笑道:“從今往後,你就在這院子裡,哪兒也彆去!”
這是禁足了?
說實話,程如夢反而還放心了。
他說“以後”,至少證明他沒有要立刻把她休出門。
隻要能留下,她就還有機會,反正張老爺知道她嫁過人,早也不是清白之身,這伺候過幾個男人,其實都是一樣的。把人哄好,應該隻是時間問題……正這麼想,就聽張老爺咬牙切齒道:“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初我就不該娶,好在現在也不晚,稍後我會給你一封休書,往後,你好自為之吧!”
語罷,不顧她的哭求和拉扯,拂袖而去。
程如夢站在原地,好半晌回不過神,質問:“你是不是因為柳蕙心討厭我才要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