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孩子,趙真顏一瞬間壓根就接受不了。
她沒了孩子,再有孕最快也是幾個月後。而劉嬋嬋已經顯懷,難道要讓庶長子先出生?尤其她還中了毒,萬一毀了身子,豈不是這輩子都要看妾室的臉色過日子?
隻稍微一想,趙真顏就瘋了。
她不管不顧推開身邊的人,直奔偏院。一路上不少人試圖攔住她都無果。
程如夢本就是想給她一個教訓,看到她瘋瘋癲癲跑來一副算賬的架勢,慌是有點慌,卻也並不害怕。皺眉道:“顏兒,你這是做甚?”
此時的趙真顏什麼也顧不得,衝上去就撓她的臉。
“你這個瘋女人,我哪裡對不起你?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手,你還是人嗎?”
趙真顏那麼爽快地給她麵子戴上玉佩,就是篤定她哪怕不喜自己,也不會對腹中孩子動手。卻不成想程如夢當真喪心病狂到連兒子的血脈都不顧。
此時的趙真顏又悔又恨,恨不能扒了她的皮。下手也毫不留情。
程如夢沒想到她這麼不講究,極力避開,卻還是避不開,脖子上疼痛傳來,她尖叫道:“趕緊給我拉開她。”
下人手忙腳亂,又不敢用太大力氣,好半晌才把兩人分開。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齊家祖孫。就連禁足中的齊和辰都跑了來。
事實上,早在趙真顏腹痛落胎後,他的禁足就已經解了,一個沒看住,兩人就鬨成了這樣。
祖孫三人趕到,帶過來了大群下人,趙真顏再沒了動手的機會。她不再發瘋,撲到齊和辰懷中哀哀哭泣。
這人年紀大了,就喜歡家中子孫繁茂。老太爺還等著抱重孫子呢,就得到這樣的噩耗。本就心情不爽,再看趙真顏這副模樣,重孫子好像還是被程如夢這個女人給弄沒的,當即斥道:“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自覺,彆鬨事。否則,就給我滾出去。”
話說得毫不客氣,根本也不是對客人的態度。
程如夢低下頭:“老太爺,我到這兒來就是為了看著她們,弄成這樣,我也不想。府上少夫人的指控,我是萬不敢認的,你們都明白我的身份,我就是自己出事,也絕不希望她們倆的肚子出事。”
這話挺有道理,齊家人都挺讚同。
事到如今,也隻有趙真顏篤定她是凶手。
見狀,趙真顏險些氣瘋了,好在她發作一場,怒氣宣泄了一些,已找回了幾分理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算讓程如夢承認,最多就是把人趕出去,實在是不解氣。
她垂下眼眸:“夫君,我好累,想回去睡一會兒。”
看她麵色慘白,齊和辰也不忍再責備,將人攬著送回了房。
所有人都散去,齊爭鳴走在最後,半信半疑地盯著程如夢:“真不是你?”
程如夢一臉委屈:“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嗎?”她眼淚奪眶而出:“我活了半輩子,最親的人就是和辰,我也想抱孫子……”
齊爭鳴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和這樣一個女人生過孩子,不願意聽這些,抬手止住她的話:“不是你最好。你若是敢在這府中攪風攪雨,我不會放過你。”
語罷,拂袖而去。
接下來兩天,程如夢都去正院探望趙真顏,再三解釋不是自己動的手。
“顏兒,肯定是有人在我們倆之間下蛆,故意挑撥我們的婆媳關係。”她看了一眼窗外:“柳蕙心在這府中多年,根基深厚。就算她人不在,想要下暗手還是挺容易的。”
暗自下毒之人是柳蕙心。
趙真顏根本就不愛搭理她,靠在床上木著一張臉:“孩子已經沒了,再計較都已沒了意義。如今我隻想養好身子,希望孩子能早日回來。”
聽到這話,程如夢心弦一鬆,笑著道:“你這樣想就最好了。”
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生!過兩年就把她給休出門去!
程如夢算是看明白了,隻要有這個兒媳在,她就彆想靠兒子過好日子。
*
有句話程如夢說得對,柳蕙心在府中多年,哪怕人已不在,也還是有人願意聽她差遣。
所以,齊家發生的事她當時就知道了。
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凶手。齊家人和程如夢本身是絕對不希望孩子出事的,唯一可能動手的就是劉嬋嬋和程如夢。
劉嬋嬋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也就隻有程如夢才會下這樣的狠手。
眼瞅著趙真顏沒有計較的意思,柳紜娘還好心地將程如夢買藥的證據和人證送到了她麵前。
趙真顏沒有想細查,因為她已經確認了凶手,查不查都一樣。當看到擺在麵前的人證物證,她命人將他們送去自己的嫁妝宅子,假裝此事未發生過。
邊上的丫鬟很不解:“夫人,既有了證據,咱們可以請老爺來幫你討公道啊!”
“什麼公道?”趙真顏滿臉嘲諷:“她再不是,那也是夫君的生母,齊家最多讓她吃點苦頭,如何抵得過我孩子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