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鬆雨聽到兒媳一本正經分析, 真心不想要這個倒黴兒媳。
這條街上住的人挺多,她趴在門口不像樣, 很容易被人看了去。於是,她咬了咬牙,快步回了自己院子。
白跑一趟!
沒能拿到銀子,嚴鬆雨隻能從自己為數不多的私房裡給了一個月租金。
看她這麼爽快,東家大娘笑得見眉不見眼:“夫人善良,好人有好報,日後定然萬事順心。”
大早上的, 聽到這樣的話, 饒是嚴鬆雨對她心有不滿, 也還是扯出了一抹笑容:“大娘,我最近在琢磨自己的親事, 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我是想著, 獨居不太好,反正也不是初嫁, 最多下個月, 這院子我就住不上了。”
所以, 能彆提前來收租金了麼?
女子獨居,日子本就不太好過。大娘也能理解,再有, 若是嚴鬆雨住在這裡傳些有的沒的, 譬如她水性楊花之類, 對她的院子也不好。
“行, 你何時搬走跟我說一聲。”
不止是嚴鬆雨著急定下親事,葛家也一樣。
老太太在得知前前兒媳想要回頭時,便又催了媒人, 表示要與姚家姑娘見麵。
姚家姑娘這些年來被家人催得煩了,加上外麵的傳言,她也認為自己到了該出嫁的時候,再留下來,該影響家中名聲了。最近有點廣撒網的意思,無論是誰,她都願意見一見。
當得知葛根孫子都快有了,她不太想見。但當時姚家已經嘴快答應了下來,再拒絕就不太好,還得靠著媒人說親呢。
葛根知道家裡的困境,麵對她時無比殷勤。
姚桂娘對他就一般,態度冷淡,不多說話,也沒有故意冷落。
落在葛根眼中,就是這門婚事有戲。
老太太得知這個消息,特彆高興。已經開始跟兒子商量著小定和聘禮。
關於他二人相看的事,嚴鬆雨也挺在意的。得知葛家母子在準備小定。她頓時就慌了。
若姚家姑娘願意嫁,哪兒還有她什麼事?
嚴鬆雨認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於是,她悄悄跑去了姚家,請了一個眼生的大娘幫自己送信。
姚桂娘在鋪子裡幫忙,聽說有人要找自己,本來不欲出門。大娘聽說有要緊事,關乎她一生的幸福。還說她不去一定會後悔……相看得多了,姚桂娘遇上不少奇怪的事,像這種,就是有人要跟她告密。興許是那些相看的男人裡有些不妥當。
她最近忙著嫁人,搞不好真的會掉大坑裡。想了想,她跟著大娘出了門。然後就在巷子裡看到了嚴鬆雨。
兩人都聽說過對方,沒有真正見過麵。嚴鬆雨怕自己跟她相處的事被外人看見……萬一讓葛家人知道是她從中作梗壞了這門親事,大概要生氣。
“姚姑娘,有些事情我實在不吐不快。”嚴鬆雨上前一步,壓低了點聲音:“葛家那門親事,我勸你彆答應。”
姚桂娘好奇:“為何?”
嚴鬆雨:“……”因為我要嫁,你嫁了我嫁給誰?下半輩子怎麼辦?
當然了,心裡的這些話是不能說的。她一咬牙:“那葛根和張滿月和離,不是因為送禮,而是因為……因為……他不行了……”
姚桂娘一臉詫異:“你彆誆我。”
嚴鬆雨臉上不見絲毫心虛躲閃,聞言瞪她一眼:“我好心好意告訴你,這樣的真相,你不信就算了。愛嫁就嫁!”
語罷,轉身就走。
姚桂娘長得是不好看,或者說是醜。但她有大筆嫁妝,誰要是娶了她,孩子生下來就有一間鋪子,這麼好的事,足以讓人忽略她的容貌。
葛根在姚桂娘相看的那些男人裡算是最差的,她本來就沒想嫁。可也不想被人誆騙。
“你為何要來告訴我這些?”
已經走了幾步的嚴鬆雨頭也不回:“我說了,是不忍看你往火坑裡跳。”
“我不信。”姚桂娘看著她的背影:“我聽說,葛根會與後頭的妻子分開,是因為放不下前頭的那位。還聽說前麵的妻子也已經被李家給趕出來,我沒有見過那李大夫人……就是你吧?”
篤定的語氣。
嚴鬆雨隻覺臉上發燒,腳下加快。
姚桂娘揚聲道:“你放心,我沒想嫁給他。”
得了準話,嚴鬆雨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她滿意了,葛家母子聽到媒人回絕的話後,都挺難受的。葛根抹了一把臉: “人家一個未嫁的小姑娘,看不上我也正常。娘,咱們選彆的人吧!”
婚姻大事不能強求。老太太歎口氣:“也隻能如此。回頭我再去媒人家裡說說,讓他們幫你挑個好的。”
小夫妻倆沉默聽著,從頭到尾都沒開口提及嚴鬆雨。
葛廣平是無所謂,可燕娘不想和親婆婆同處一屋簷下。怎麼說呢,葛家雖然沒了鋪子,但有宅子有貨物,隻要有地方賣,就能養家糊口。比起那些靠著做工度日的人家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