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廣平看到她的神情,嘲諷道:“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娘她是心腸壞了,生病了還能治,她這毛病根本就治不了。”說著,指著桌上的布包:“娘,你解釋吧!”
話是這麼說,可他那神情分明已經不信嚴鬆雨了。
嚴鬆雨緩緩上前打開布包,看到裡麵的銀子後,苦笑道:“這也不是我的東西,你讓我如何解釋?”
“這枚銀角子是我給你的,你說丟了,我很想相信你。但今日我在你們的門框上又把它找出來了。娘,我是你親兒子,你連我都騙,你口中還有真話嗎?”葛根一臉失望:“以前滿月娘總說你是個嫌貧愛富的女子,會和葛家來往,就是為了占我們家的便宜。那時候我不信,覺得她對你存有偏見……現在看來,那些都是真的。”
嚴鬆雨急忙道:“不是這樣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好,怕你一心奔著我這個生母,所以才說這些話,挑撥我們的母子關係。我哪怕改嫁了,也從未放下過你。否則,我何必擔著李家的懷疑和葛家來往?”
葛廣平再也不願意信她,對她這番話壓根沒入耳,道:“燕娘不願意給你養老,本來我還覺得她過分。現在看來,你就是活該。”
聽到這話,嚴鬆雨渾身從裡到外涼了個透。手中拿著的東西滑落,她卻無知無覺,隻看著兒子頭也不回的背影。
靠不住了!
昧下銀子的事兒被戳穿,往後再想以此偷藏銀子是不可能了。
這個家,再留下去也討不了好。可她又能去哪?
她已經嫁過三次,再想要尋個好人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最多就是如葛家這般,可這樣的人家,請不起下人,一定要家裡人乾活。她忙活一場,大抵也還是老無所依。
說到底,親兒子都靠不住。就更彆指望外頭的人了。
思來想去,嚴鬆雨認為自己不能離開,但讓她繼續委曲求全討好燕娘,討好到讓燕娘心甘情願照顧自己……她沒那麼低賤。
最好的法子是……換一個兒媳。
嚴鬆雨是個很有毅力的人,還有點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從那天起,她和以前一樣勤快,麵對燕娘的刁難,她從不反駁,但會默默哭泣。
父子倆看到她受委屈,舍不得責備月子裡的燕娘,便經常安慰她。這樣的情形落在燕娘眼中,便憤怒無比,於是,愈發變本加厲。
到得她滿月時,葛廣平都覺得妻子太過刻薄,饒是念及她剛生孩子,也還是難以忍受。
“娘,月子裡不能吃太多鹽,你昨天不給我放鹽,今天又鹹得要死,你是故意給我添堵,讓我坐不好月子落下病根嗎?”
燕娘語氣又凶又厲,嚴鬆雨詫異抬眼,然後重新低下頭吃飯,飛快刨完了碗裡的飯,起身就去了廚房。
葛廣平嘗了一口燕娘的湯,默默歎了口氣,去了廚房,剛好看到母親偷偷抹淚:“娘,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嚴鬆雨頷首:“自家孩子,本就是我欠了你的,我不計較。”
葛廣平心裡難受,出門後看到燕娘抱著孩子曬太陽,道:“燕娘,娘辛辛苦苦給你做飯,就算偶爾鹹淡不合適,也不是故意的。她本來就不會做……咱們是一家人,要互相遷就。”
“她就是故意氣我。”燕娘瞪著他:“你占哪頭的?”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母親,葛廣平哪頭都想占。說實話,母親丟下他改嫁是他心裡的一個大疙瘩,本來他是偏幫妻子的。可這一個月,母親處處退讓,燕娘處處為難還不依不饒,實在過分。
“誰有道理我就幫誰。”葛廣平沉聲道:”孩子沒養好,不關娘的事,照你這麼說,滿月娘也有錯嘍?”
燕娘翻了個白眼:“她本來就有錯。我還在坐月子,不好找她計較而已。”
葛廣平說的是氣話,沒想到她還真這麼想,當即氣笑了:“現在滿月了,你去找去算賬啊!”
燕娘抱著孩子就出了門,直奔張滿月幾間鋪子裡離葛家最近的的那一間:“我找你們東家。”
真就那麼巧,柳紜娘還真的在,看到燕娘氣勢洶洶而來,好奇問:“有事嗎?”
葛廣平就跟在後頭不遠處,沒想到這女人真的這麼瘋,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沒事!”
“有事。”燕娘一把推開他。
葛廣平一個大男人,自然是攔得住她的,但怕她傷著孩子,不敢太使勁,猝不及防之下,一個屁墩摔到了地上:”燕娘,你再發瘋,我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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