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孝順”兒媳的婆婆 十(2 / 2)

餘梅花正在邊上收拾,聞言頭也不回,冷淡道:“李大夫的醫館。你要是不願意待,咱們立刻就走。”

耽擱了半日,此時已夕陽西下。這時候出了醫館,大概就隻能花銀子去住客棧。偏偏他們夫妻倆如今囊中羞澀,住一宿倒是拿得出,可明晚住哪?

還有,餓一整天,飯還沒吃呢。

孟成禮聽著咕咕叫的肚子,歎息道:“我沒有力氣。”

餘梅花垂下眼眸:“外麵有粥,我去給你盛。你好好養病,若是明日有所好轉,咱們就去找落腳地。”

李大夫送走了病人,進屋就聽到這一句。他還怕這對夫妻賴上自己,聽到這話後,心頭一鬆。他做慣了好人,隨口就道:“不著急走,養好病再說。”

話出口,他就想打自己的嘴。也是因為他心神不寧,惦記著彆的事。

餘梅花大喜:“多謝大夫。”

孟成禮垂下眼眸:“謝大夫。”

“不用謝。”李大夫囑咐:“你這病看似來勢洶洶,但隻要喝了藥,明天就會好轉。”

言下之意,讓二人隔日就搬。

夫妻倆也不想寄人籬下,可如今……餘梅花低下頭:“好。”又好奇問:“李大夫,剛才我聽說有人願意出銀子請你幫忙熬藥。要不,我幫你?”

有的人總以為熬藥不能隨便,非得是大夫親手熬的才放心入口。李大夫一個人管著整間醫館,除了給人診脈配藥,還得采買藥材,已經忙不過來。哪裡願意幫人熬?

再說,熬藥這事簡單,就是費點柴火而已。若是收了高價,於他名聲有損。

“不用,讓他們回去熬。”李大夫轉身出了門,這一去,就深夜才回。

餘梅花看著黑下來的天和始終緊閉的院門,心下黯然。

事實上,李大夫並不是為了刻意避開他們,他還有彆的事呢。

今早上他跑去周家診脈,結果裡麵卻說不方便。也沒有和他重新約點時間。

他總覺得,廖小草跑去周家不隻是為了賣筍,應該還說了彆的事。否則,對他還算客氣的周家人也不至於突然就這般冷漠。

出了事情,就得想法子解決。因此,他想法子約出了周家的兩個下人,請他們喝酒。

可惜,兩人的嘴很緊,也可能是不知情。反正酒喝了兩壇子,李雲生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醉醺醺回到家裡,看到亮著燭火,恍惚想起家中有了病人,想到那對夫妻,心中又添了一層厭煩。

做什麼都不順!

最近好像走背字,大筆銀子花出去,什麼都沒得到。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就不到這山旮旯來了。

再想回頭,又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實在不甘心。

“李大夫,你喝酒了?”

餘梅花滿臉擔憂地迎出來,看他跌跌撞撞,伸手就去扶人。

李雲生看她不見外,心裡生出了幾分不喜。倒不是餘梅花有多醜,而是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和這樣的女人扯上關係,那邊就更不可能了。想到此,李雲生有些後悔今日的草率,不應該怕夫妻倆鬨事就把人放進門來。

他反正也不缺銀子,轉身就走:“不太方便,我今日去外頭住。你們明兒就搬走吧!”

聽到這話,餘梅花先是一愣,看他要走,頓時就急了。

要知道,鎮上的人都起得早,天剛一亮,有些村裡的人都已趕到醫館。有些話不趁著今晚說開,明兒可沒有機會。

她揚聲喊:“成禮,你快來。”又焦急地上前兩步:“李大夫,咱們聊一聊吧。”

李雲生頭也不回:“沒什麼好說的。我在你們家身上花的銀子已經夠多,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否則,不會有好下場。”

餘梅花心裡發慌:“李大夫,可我們是為了你才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當初說好了的事,我也沒有強迫你們,你們既然已經答應幫忙,就該知道後果,也該想好退路。”李雲生看似醉得不輕,可他今日本就是為了辦事,哪裡能真的喝醉,此時腦子清楚得很:“我出銀子,你們幫我辦事,但你們不能因為幫我辦了一件事就訛上我……沒這種道理。”

此時屋中的孟成禮已經趕了出來,一副想要說話的模樣。李雲生皺了皺眉:“事情沒有辦妥,我還沒責備,你們反而不依不饒。再要糾纏,就把銀子還我。”

如果說餘梅花對李雲生說話還算溫和,孟成禮開口就沒那麼客氣了:“李大夫,你讓我們辦的可不是一般的事。我身子弱,做不得重活,為了你連親娘都害了,現在我娘生了氣,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沒有活路……這人要是被逼到絕路,什麼法子都會試一試……譬如,去府城告狀!”

最後一句,語氣決絕。

李雲生霍然回頭,冷笑道:“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

孟成禮這兩天丟儘了臉麵,臉麵這種東西,丟啊丟的就習慣了,他冷笑道:“我對養了我一場的養母下毒,本就不配為人,你罵就罵了。但是,你也好不到哪去。”

在李雲生難看的目光中,他自顧自繼續道:“那天你讓我們做的事挺蹊蹺的,我娘她常年住在鎮上,從不和人結仇,我們夫妻不知道你為何要毒害她,但這人都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你說,我們要是把這事說出去……”

李雲生目光淩厲:“你敢!”

孟成禮退後一步,避開他的目光,強撐著道:“你要是幫我治病,收留我們夫妻,我自然是不敢的。”

李雲生:“……”

看二人你來我往寸步不讓,餘梅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不願意和李雲生為敵,出聲道:“李大夫,我們夫妻走投無路,你先收留我們一段,大恩大德往後一定報答。”

李雲生麵色難看:“明日再說!”

再一次不歡而散。

另一邊,有人到了村裡,找到了正在養病的柳紜娘。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著利索的綢衫,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露出光潔的額頭,微微欠身:“我家主子有請。”

村裡人可能認不出來,以為她是富家夫人。柳紜娘卻知道,這分明是富家人養的嬤嬤。她也不多問,起身就跟著她離開。

到了村口的小樹林,早已有馬車等在那裡。

婦人歉然道:“此事不宜大肆宣揚,馬車不好進村,夫人勿怪罪。”

事實上,她以為要費一番唇舌才能把人請出來著。

柳紜娘並不多言,她已經猜到了婦人口中的主子是誰。

馬車一路不停,從周家宅院的偏門處進入,到了後院外停下。

柳紜娘跟著婦人從廊下進入正房。

正房內擺設考究,點著淡雅的熏香,榻上靠坐著一個絕色女子,看似隨意,自帶一股雅致。

“你送來的筍不錯。”先讚了一句,又開門見山問:“前天你到門口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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