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琅聽到外頭是雲彩叫自己,都不太想搭理。
可雲彩不依不饒,一直叫喚,她隻得出聲問:“這麼早,何事?”
“很重要的事。”雲彩唇角微勾:“武郎讓我來叫你,趕緊起身,他帶你進城。”
李琳琅眼睛一亮,僅存的那點困意不翼而飛。也不多問,都不用雲彩囑咐,她就患上了自己最華美的衣衫,還勾畫了一眉眼,蒼白不在,多了幾分豔色。
等到門終於打開,雲彩看著麵前明顯盛裝打扮過的女子,心下隻覺好笑,道:“你昨天不是好奇武郎的去處麼,他喝得醉醺醺回來,就是為了幫你說親。聽說那是個有手藝的年輕人,你最好是抓緊。”
李琳琅:“……”
一瞬間,她隻覺天旋地轉,扶住了桌子才站穩,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什麼?”
潘元武已經等在了院子裡:“琳琅,你不能騎馬,咱們先走一段,有馬車過來接你。”
李琳琅奔到院子裡:“我不嫁!”她滿臉是淚,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看著她這樣,潘元武心裡不是沒有觸動的。如果他沒有隱疾,他可能真的……到底還是冷下了心腸:“琳琅,我是為了你好。”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卻打著為我好的名義胡亂安排。”李琳琅滿臉悲憤:“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潘元武啞口無言。
“可我都說好了,你去見一見。行麼?”
李琳琅不想讓他為難,想著隻是相看而已,到時候找理由挑剔一些,自然就不成了。
她這麼想,潘元武也猜到她會這麼做,去城裡的路上,苦口婆心地勸:“他家裡四兄弟,他是最小的那個,不好的點就是腿上有疾,但也就這一點毛病。我跟你說,他可是憑著自己在這城裡置辦下了一個院子的年輕人,比子峰還要能乾。他平時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每日除了乾活就是乾活,你嫁給他之後,幫他打理家務,生三兩個孩子,日子肯定安穩。”
李琳琅拒絕聽這些,冷著一張臉看著外麵。
潘元武見狀,一臉無奈:“我這個糟老頭子除了臭大街的名聲之外,賺得還不如他多,你就彆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琳琅,我是真心為了你好,你安穩了,我也放心。”
李琳琅的眼淚落了下來。
“你把這份心思用來對我好不行麼?”她這話也算直白,見潘元武沉默,她悲憤道:“我隻想要你,你何必一次次把我往外推?你不如我所願,當初為何要救我?我寧願被那幾個混賬欺負至死……”
潘元武心中觸動,可兩人的關係……如果李琳琅沒有嫁給潘子峰,他可能就接受了她的這份感情,就像是雲彩說的,他們已經成了兩代人,若是攪和在一起,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他實在丟不起那個臉!
當即板起臉道:“胡話。”
“我沒有!”李琳琅不想再嫁一次,一個女人,初嫁後過得不好可以再嫁,若是再嫁還過得不好,三嫁時肯定惹人議論。
如果再次嫁人,她再和夫君分開,到時候盯著她的人會更多。
李琳琅撲進他懷中。
潘元武立刻閃到了角落:“你彆這樣。”他聲音嚴厲:“我不可能接受你。”
李琳琅臉上的淚如珠串一般不停地往下掉,淚眼朦朧裡,她看著麵前男人冷漠的臉,一字一句道:“那麼,如你所願。”
潘元武頓生不好的預感。當初她嫁給子峰時就是這樣,明顯是負氣嫁人。這一回該不會又要折騰吧?
“琳琅,李山頭是我多年朋友,我們倆就如親生兄弟一般,你嫁人之後好好過日子,不要丟我的臉。”
李琳琅已經不說話了!
兩人到了說好的酒樓時,已經是辰時末。潘元武看著她冰寒的臉,總覺得不安心,一路都在勸說。
李琳琅不看他,進了酒樓後眼神掃一圈:“人呢?”
話問出口,她眼神已經落在了某處。
潘元武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和一個姑娘坐在角落,正在說笑。
當下以武為尊,未婚男女相約出遊不算出格。但是,潘子峰本身也不是拈花惹草的性子,他陪著姑娘出來,本身就說明了許多事。
潘元武看著那處,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李琳琅心情複雜,緩步走了過去:“子峰,好巧。”
潘子峰背對著門口,最先看到潘元武二人的是餘甘草,她不認識李琳琅,但認識住在這條街上多年的潘元武,本來不打算理會,沒想到那兩人卻走了過來。
聽到熟悉的女聲,潘子峰微微一愣。回頭看到父親和李琳琅二人,且身邊沒有其他人時,頓時就黑了臉。
他想開口質問兩句,可這大堂中賓客滿座,實在丟不起那個人。
倒是餘甘草興致勃勃:“子峰,這倆人是誰呀?”:,,.